社論--苗栗的天空很希臘

 |2015.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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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栗縣發不出縣府員工本月薪資,縣長徐耀昌北上行政院,要求百億元紓困,院長毛治國表示理解苗栗困境,但協助地方債務紓困「師出無名,有其困難」,要縣府重提紓困及財政改革方案。

這聽起來像是一再拖債,要求紓困的希臘;而歐盟總是要求改革、撙節。毛揆也對徐耀昌表示,「你不能每個月來要錢,沒完沒了,這個月過了,你下個月還是會來!」

苗栗財政赤字破表,財政部近年已限制苗栗縣舉債。因此,行政院僅允諾成立融資平台,要求開源節流,不當支出該砍就砍。這個道理與希臘類似,紓困就是繼續舉債,挪未來的錢來用,最後還是要還。

量入為出的道理很簡單,但民選地方首長為了討好選民,常反其道而行。馬上能看到施政績效的方法,一是辦活動,也就是「煙火式預算」;一是社會福利,也就是「肉桶式預算」。選舉時社福、建設支票滿天飛,當選後兌現支票,財務如水流,又留下大量蚊子館。

苗栗前任縣長劉政鴻民調支持度高,甚至被雜誌評為「五星縣長」。過去幾年劉政鴻除了大興土木,舉辦各項「煙花式」大型活動,被批評熱鬧有餘,對財務增益無效。

拿苗栗與希臘對比,不成比例。那麼看看美國底特律。它曾是汽車工業城,但管理不善,十餘年來赤字嚴重,面臨現金短缺和公共福利巨大債務;如養老金和醫療保險缺口,負債高達一百四十億美元(約台幣四千一百億)。前年三月,密西根州政府接手底特律財政,進行破產處理。

底特律走到這個地步,市府決策失誤和管理低效是主因。財政部官員表示,苗栗在劉政鴻任內,爭取到很多中央政府補助工程,但財政不足以支應龐大的地方配合款,導致積欠包商工程款。五星縣長「好大喜功」,但相關預算都經議會審核通過,民代也有監督不嚴之責。

美國二○○八年大衰退以來,目前經濟最健全,但在七月起的新會計年度中,至少二十二個州面臨龐大赤字,稅收成長陷於停滯。由於亮紅燈的州太多,標準普爾評級公司指出,這項趨勢是一種「早期警訊」。早在二○一一年,美國政府債務衝破舉債上限,專家就警告若不減債,會跟希臘一樣,「不能動不動就冒出債務違約問題。」

財經學者表示,縮減財政赤字對經濟成長未必是負面的,政府負責任,大家就有信心。歐盟對希臘政府是否負責任存疑,是關鍵之一。其次,不僅希臘,美國聯邦及其二十二個州能否減赤,要看「社福只能增,不能減」、「稅務只能減,不能增」的「選舉陷阱政見」能否改變。在許多國家和台灣,都面臨類似困境。

有媒體評論說,人民喜歡看煙火,喜歡社會福利,卻不問錢從哪來。「事實證明,煙火和政策買票確實有效,但縣市財政當然吃緊。」

台灣租稅負擔率約為百分十二點八,超過八成的財政收入來自不穩定財源。苗栗向中央「要錢」,中央又能向誰要?希臘債務占GDP的比例約百分之一百七十,台灣則為百分之一百五十。許多人擔心,「天空很希臘」的浪漫,正是烏雲密布。苗栗,恰如一葉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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