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孤本」,即事實上僅此一部的書。這類書有的雖曾刻印過,但已經絕版,如唐歐陽詢所輯、宋刻《藝文類聚》,目前存上海圖書館;有的在書成後,未刻印,只手抄存世,如明代的《永樂大典》,有兩萬兩千八百七十七卷,一萬一千零九十五冊,三億七千萬字左右,凡經、史、子、集、佛藏、南戲、北劇、醫藥、技工、農藝等無不採集,為解縉等人所編,因卷帙浩繁,付刻不易,當時只抄錄正本貯皇史宬(藏書室);明嘉靖時,雖又重抄,後來整本毀於火,重抄的至今多殘缺,後雖經多方搜羅,所得也極少;有的僅存手稿,如陝西省博物館《京州府志備考》;有的是在各家書目中未見著錄而為人所藏的,如此等等。
總的來說,年代比較久遠,尤其是明代以前罕見而又具有相當資料文物價值的書,其中有不少已成了孤本。
由於孤本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所以為人所重。正因如此,有的人不惜假造「孤本」,如晉朝的張湛,就曾綴輯一些舊書上的材料造出一本《列子》,冒充「孤本」;還有人千方百計地騙取別人所藏孤本,以欺世盜利。比如劉禺生的《世載堂雜憶》就載有這樣一件可笑可鄙的事:楊守敬住在武昌的時候,藏有宋大觀年間刻的《本草》一部,因為這書是孤本,價值昂貴,引得鄰居柯逢時眼饞。一天,柯謊稱可以高價代售,只希望先借他看一晝夜。楊守敬同意了。柯逢時將書拿回家,動員全家人,一晝夜之間把它全部抄了下來,第二天將書還給楊,說:「這書並不珍貴,市場上已有刻本可見。」幾個月後,書市上果然有《本草》出售了,楊這時才知道上了柯的當,因此「恨之刺骨,至移家避道,終身不相見。」
與上述相反的是,近代藏書家丁福保的高風亮節值得稱道。據鄭逸梅老先生的《藝壇百影》說:丁愛藏書,凡他家藏的孤本、珍本,有耆宿借閱,他總是一一借出。之後,他又將十餘種孤本捐給了北京圖書館。
在今天看來,為保護文化遺產,孤本是值得人愛惜的,但對一般讀者來說,孤本並不是非讀不可的。而且不少過去的「孤本」書,現在已有了翻印本,可以滿足讀者的要求。更何況,目前的出版物多到無以數計,其中好書有的是,一輩子也是讀不完的,何必去找什麼孤本呢!當然,如果你是為做研究工作之用,那就另當別論了。(大地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