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龔敏迪
牡丹,別名「鼠姑」,陸龜蒙有〈偶掇野蔬寄襲美〉詩:「行歇每依鴉舅影,挑頻時見鼠姑心」;明‧唐寅 〈題牡丹畫〉詩:「穀雨花枝號鼠姑,戲拈彤管畫成圖」; 清‧陳維崧 〈水調歌頭·舍南庭前牡丹將放詞以催之〉詞:「豆吐蠶婆綠,花綻鼠姑紅。」
一般以為牡丹別名鼠姑的說法來自《爾雅》,但《爾雅》鼠負,在釋蟲第十五卷,所以《本草綱目》解釋:「言鼠多在坎中,背粘負之,故曰鼠負。今作婦字,殊似乖理」;又云:「陸佃《埤雅》云︰『鼠負,食之令人善淫,故有婦名』;又名鼠姑,猶鼠婦也。鼠粘,猶鼠負也。然則婦、負二義俱通矣。」
他們說的都是屬無脊椎動物節肢動物門甲殼綱潮蟲亞目的濕蟲,俗稱西瓜蟲,顯然與牡丹無關。
秦漢時的《神農本草經》稱:「牡丹味辛寒,一名鹿韭。一名鼠姑,生山谷。」於是,陶弘景編著《本草經集註》時也疑惑道:「按鼠婦亦名鼠姑,而此又同,殆非其類,恐字誤。」究竟是怎麼把濕蟲和牡丹攪合到一起的?反正媳婦熬成了婆,也就成姑舅的姑了,要考證實屬難事。
不過這一混淆,鼠與蟲還有植物的牡丹結成一家,也是一件趣事,算是打通三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