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白石莊主人
每當我走進大賣場時總會產生許多奇怪的連想,讓太太煩不勝煩,認為我是全世界最不適合逛街的人,總害得她逛得情趣全無。
例如逛到水果攤,一眼見顆顆粉紅誘人的水蜜桃,我便會迅速從色澤中分辨出是「本產」還是加州進口來的,接著便想到進口的得耗用多少運輸成本、增加多少碳排放,以及有多少新台幣給外國人賺走等等。
即使是台灣本地水蜜桃,也會想到這種高價珍果總是種在高山上,甚至種在河川上游的水源區,施肥太甚是否造成水庫優氧化?噴灑農藥是否直接汙染了地下水源?毒殺多少生靈?種在陟坡上,又出現國土沖刷、地表壤土層流失的問題……
這樣的思考方式,及嘮嘮叨叨,當然教太太買興盡失了。
但我這樣的話除了說與太太聽,又能說給誰聽呢?
白石莊三年前試種兩株平地水蜜桃,買時店家強調這水蜜桃可種在平地,而其風味並不遜於高冷山區水蜜桃。我半信半疑的種了,第一年開出滿樹桃花,第二年果真結出桃仔來,品嘗竟真如拉拉山水蜜桃一般風味,這真是太驚奇也太意外了。
今年是第三年,水蜜桃樹更加青春有勁,結得滿樹滿枝!套袋套到手軟,乾脆留下三分之二給松鼠和蟲子分享。即使只採收其三分之一,也是欣喜連連,那種色、香、味,啃上一口都難忘。
於是讓自己在賣場中殺風景的嘮叨更有了理由十足的註解:分明自家田園可種植之物,偏得千里迢迢進口而來,或是放著良田任其休耕發給補貼,反而要上到山上植栽,其中理由或許有千百個,卻教像我這樣的小老百姓聽得霧煞煞。
這些問題去問水蜜桃,或許他也會笑我們人類總愛把簡單的事複雜化,是動物中思考方向最奇怪的一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