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婕
忽然我就到了三千公里外的大理。沒有觀光客的街道,久久一趟的公車終點站,幽靜別墅區,每間房間都是落地窗,隱密而堂皇。是避世的樣子了,浪跡天涯的人落地生根。YI開車來接我,人群中我認出照片上他的風格,儘管那些幻變的痕跡蕩然無存。
他說這裡外地人都想待,但大多耐不住寂寞,待不久。
YI的房子在深深的小區裡。小區對面是一座學院,映著遼闊蒼山。我難以想像,這些學生如何在蒼山下,古城邊,度過了青春感覺,經歷期望與失望,自守與受傷。在一望而盡的地方,他們怎麼學習掩藏,又怎麼揭穿自身。躲得過嗎。
食堂裡僅有幾家雲南風味,街道上排列著窄窄的超市,衣服車、台灣手抓餅、網吧、寵物用品店。傍晚我逛完古城回到房間,再看一眼。窗外仍是一片形制統一的平房,遠處洱海,海東山脈。風景不動。
其實這塊天空,這座山,這片海,我都不陌生。好像一個更盛大的花東縱谷,越海飄洋,複印在隨處可見的景象之上。
我太容易陷入屋舍,再也不動身。
給我一座房間,你在裡面。即使整個宇宙瑟縮到門的邊緣,我也不會受到絲毫擠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