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有『書店』,每天坐擁書城…老實告訴你:我只有個高三尺七寸、闊二尺五寸的書架子…只有四個榻榻米那麼大的一塊領土。」周夢蝶在「致白蓮女弟」尺牘裡自述。
一九五九年起,從軍中退役的周夢蝶在台北市武昌街上的明星咖啡屋騎樓擺設書攤。在一九六、七○年代的台灣,他對當時的年輕世代「具有強烈感召的力量」。政大教授陳芳明形容周夢蝶的書攤是他年輕時「文學啟蒙的重要記憶」、「不時造訪的聖地」,「所有難忘的詩集,都是由周夢蝶推薦而展開閱讀。」
周夢蝶擺攤鬻書維生,卻未必視之為「生意」。友人關心他「近來生意可好?」他回信妙答:「我的生意怎麼會好,怎麼會不好?好又怎樣,不好又怎樣?」他形容自己:「天生是僧命」,而且是「江湖一把傘,興吃不興攢」的「雲水僧」。在寫給白蓮女弟的信裡,他更說:「反正我乞求於『生活』的不多,只要每天能淨賺新台幣三十元,就可以pa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