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人間百年筆陣 2014所看到的民主局限

高惠宇 |2014.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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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國家中條件最好的泰國,街頭政治動亂從二○一三年延續到二○一四年,二月初剛結束的一場選舉也未能平息動亂的根由,泰國社會嚴重分裂的危機讓人憂心普世的議會民主制度,並非真的普世。

 二○一二年底以百分之五十八選票當選連任的美國總統歐巴馬,二○一四年一月在國會山莊發表國情咨文時,收起了五年前的雄心壯志,承認經過兩黨惡鬥的艱難一年,發現自己的實際權力有限,能發揮的空間變小,歐巴馬對著兩黨參眾議員宣布:未來他要採取無需經立法批准就能進行的行政行動,來實現他長期承諾的縮小收入差距的改革。

 泰國動亂的表面理由是:一大群以首都曼谷為主的中產階級精英份子為反對前總理塔信和他妹妹盈拉(現任總理)的腐敗政治而走上街頭,他們訴求盈拉下台。但深層結構原因是:過去二十年泰國社會經濟層面發生了巨大變化,數百萬農民擠進了中產階層,吵著要享有話語權。而原先的精英階層,包括既有的中產階層和知識份子,不能容忍這些新興選民的參與。

 泰國北部與東北部的農民就是在塔信執政後開始翻身,塔信的泰愛泰黨以民粹方式在經濟上嘉惠這批中下階層民眾,讓他們能買房子、進大學,晉身中產階級。選舉時這些民眾回頭支持塔信政黨,形成魚幫水、水幫魚的循環,儘管有人對此現象反感,但在票票等值的民主價值裡,塔信被政變放逐,妹妹盈拉代表泰愛泰黨出馬角逐,繼續當選成為泰國總理。

 鄉野民眾的力量讓舊有的精英權力集團感受到了空前威脅,於是泰國歷史最悠久的政黨——民主黨的領導人,發動反塔信群眾站出來,要求這個國家拋棄選舉制度,轉而成立一個不需經選舉的人民委員會來治理國家。

 對選舉政治懷有疑慮的根源很明確。因為從一九九二年至今,民主黨輸掉了每次大選,主要原因就是該黨沒能獲得北部農村新興中產階級的支持。

 如今女總理盈拉面對抗議群眾,依照泰國憲法規定,解散現有國會,二月二日重新舉行大選,但民主黨隨即要求法院宣布此次大選結果無效。民主黨知道目前的選民結構,選舉結果仍是盈拉政黨成為國會多數,精英們的政治惡夢依舊。

 泰國的階級對抗,眼前看不到解決方案,但已嚴重撕裂了泰國社會,西方媒體形容泰國情況「是兩個民主國家」。

 遠看美國華府,過去一年充滿挫折的歐巴馬,決定在二○一四國會忙於期中選舉時刻,鞏固自己有限的控制權。他要運用合法的行政命令推動某些他在乎的政治改革,希望未來能成為他八年執政所留下的政治遺產。

 白宮幕僚對外解釋歐巴馬的做法:歐巴馬知道這屆總統的功績將無法取決於重大立法議案,但是他的任期還很長,人們希望看到,總統如何在這種環境下操作政治?他是否有著自己的戰略?歐巴馬的做法當然有風險,因為避開國會監督推行新政策,會被指為違憲。經常領導共和黨人杯葛行政當局議案的眾議院議長貝納已表明,「我們會密切關注,因為我們有一部所有人都對著其宣誓的憲法,遵守憲法是我們的共和基礎,否則太危險了。」二○一四初春看民主制度,在以上兩個例子中,感嘆其局限性,但是,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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