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原是一片荒蕪的空地,前年被住在隔街的一戶人家買走當車庫。上班前來開車、下班後來停車,新鄰居出現總是驚鴻一瞥,甚少主動與街坊打招呼,大家對新鄰居皆感陌生。
除夕前兩天,新鄰居前來打掃;翌日早上,空地搭起棚子;午後,傳來誦經聲,開門一探,一副棺木進駐。
大過年的,進進出出卻得面對著靈堂,心裡雖然發毛,卻也無可奈何。街坊的婆婆媽媽們則在倒垃圾時圍聚一起八卦:有人嘀咕著新鄰居真是觸大家眉頭;有人說若平時做好敦親睦鄰,新鄰居此舉也不會引起諸多抱怨;一位堪稱本街包打聽的阿姨說,亡者是新鄰居的母親,三個兒子誰也不願在自家設立靈堂,遂將棺木安置於此。
泰半的時間裡,靈堂由一名外傭打理、看顧,進行頭七等儀式才有家屬出現;臨時搭建的棚帳無法抵擋寒冷,風一吹,帆布隨風搖曳發出啪啪聲;那些天又逢低溫特報,只見外傭裹著睡袋依著火爐,還是忍不住打著哆嗦……一幅幅名人士紳送來的輓聯掛滿靈堂,弔唁花籃亦布滿了街道,場面做得十足,我只感到淒涼。
日子一天天過去,未聞喪禮何時舉辦,包打聽阿姨說,因為對亡母遺產分配意見分歧,子女們等協調過後才要安葬。
終於,一場有大官蒞臨、名人主祭的喪禮風光舉行,是否意謂著,手足爭產一事已「喬」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