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花生娘
「來!嘴巴張開,多吃一點才會長大喔!」一面說著經典台詞,一面餵著小兒,但要把食物送進眼前的小口,經常是窒礙難進。認真準備的柔細食物泥,應該是滑潤可口才對,卻要這樣努力勸說著,餵食幼兒的過程已經很枯燥,有時快要餵完,才是前功盡棄的精采時刻,瞬間,地板上有著朵朵食物雲,也有迸裂散射的煙火,小兒把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為娘的只好開始清理,換衣服、清桌子、擦地板……
然而,這都不算什麼,當孩子開始學會講話,開始可以講完整句子時,竟叛逆地說出:「我沒有說我要長大!」這樣的話,沒關係,深深地呼吸,不要和小孩計較,讓我耐住性子以編派的邏輯說服他:「如果你不要長大就要吃飯飯菜菜,有沒有發現,小貝比喝牛奶都長得特別快,吃飯長得比較慢喔!」只要他願意吃飯,欺壓拐騙都可能用上。
此後,他常把我不想長大掛在嘴上,我小心翼翼地問他為什麼不想長大啊?「因為,我不想上學。」糟糕!一定是他從旁觀察姐姐的狀態,讓他心生畏懼,年長八歲的姐姐當時在上小學中年級,玩心正盛,常常被催促要寫功課。我一面處理家事,一面帶著幼兒,無法當個伴讀的媽媽,經常催急了,不免把女兒喚來面前訓斥一頓,一回小兒竟忍無可忍地出口伸張正義:「姐姐是好人,妳不要罵她!」好感人喔!挺身為姐姐說話,但沒說出口的是,媽媽就是巫婆壞人囉!
不想長大的理由不只一樁,「我也不想上班,上班很累!」這下子情況更為險惡,這麼小就不想上班,一定是花生爸的工作地點離家太近,回家用午餐、晚餐之後,休息片刻就要起身去上班,他一定是發現爸爸神情疲憊,心有不甘的樣子。趕緊和花生爸情商,以後出門前一定要表現出充滿戰鬥力,以及去遊戲般愉悅的神情,大人要以身作則!
孩子!在你小小的心中,成人的生活樣貌真有那麼可怕嗎?為何我們身在其中,卻渾然不覺啊?
人生的花園要長成灌木修剪平整的歐式庭園,還是草木自在蔓生的生機花園,你都是自己的園丁;不管你如何叫嚷著不要長大,像要刁難我似地編派許多理由,但我確定你一定會長大,並且長成你自己決定的樣子,這場爭辯,為娘的是贏家!(本專欄隔周一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