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傾盆大雨的那天奔往高雄,車到西子灣,轉搭渡輪去旗津,果然正如朋友所形容,一路都是人潮,是僅次於佛光山的人氣景點。
渡輪在台灣極為稀有,隨著震耳欲聾的摩托車隊伍登上甲板,感覺自己已來到沖繩或香港這幾個被海包圍的城市。
空氣飄來淡淡的魚腥味,遠方響起汽笛聲,豔陽高照下,一群撐傘的女孩正要前往海灘,一切,都彷彿呈現著既定次序,卻又含著那麼點隨性的躁動。
禁不住自言自語,自己真的好勇敢呀,居然敢來看海,這個期待有雙手帶我奔往,如今是如此挑撥心弦的大海……被比鉛石還沉重的心事撞擊著痛處,幾難自持。
如果沒有那一場情緒,自己此刻不會站在旗津,應該是石垣島。說好,要在初夏去到一個有海有風有釣竿的地方,他揚帆出海,我在岸邊看書,長長的無聲下午,我們像分開,又像形影未離,當遠遠看到海中現出一個身影的時候,要拍拍裙襬的細沙,闔起書本,用眼神與雙臂迎他歸來。
然而,因為有尷尬橫在我倆之間,以至於看海的承諾,由毫不知情的朋友所取代。
托著比行李還沉重的煩惱來到旗津,上了被搖擺在大海中一起一伏的渡輪,來到頗為固執的海港。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小販都同時只賣小捲燒烤,約好似的,不允許任何一家紀念品店存在。
很想把這第一次造訪,用一個和海港相關的小物來回味,卻因此無法如願。
淚,竟因此不經意的滑了下來,海風很快把它吹乾,卻吹不走心頭濃濃的荒謬感。難道,這真是海海人生麼?非要在平靜的海面上無故掀起波瀾,沖得自己腳步闌珊?也許是試鍊,試試自己究竟有多堅強。
但願回到台北能忘記跟海有關的一切傷心,包括無法如願的戰利品,留下遠方的汽笛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