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西藏行6》天國就在故鄉

保其青/文‧攝影 |2006.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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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拉薩布達拉宮廣場,是世界文化遺產--布達拉宮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是西藏自治區政府和拉薩市人民重要的活動場所,也是海內外遊客集中觀光的旅遊景點。廣場是一座休閒、文化、集會等多功能的場所。

我心情愉悅的跟在一位老人身後,快樂的來到世界上最高而又繁華的布達拉宮廣場。那天,正好碰上禮拜天,到廣場來閒逛和遊玩的人特別多,到處人擠人的。每個茶坊都坐滿滿的人,有的在打撲克牌、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用心品茶、有的相互在耳邊說著一些只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話、有的在高聲喧嘩......這個景象跟不遠處的布達拉宮的寧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們終於在一家茶坊裡,找到一張空桌子,我要了兩杯茶坊裡最貴的茶,請老人坐下。老人很客氣的說:「隨便要壺茶就可以了,不要這麼破費,你就叫我巴依大叔吧!」

我說:「巴依大叔,那就請你快快給我說說天國的故事。」他用手抓抓花白的鬍子,好像是為了表示莊重。站起來整理一下灰色的上衣,順手又拉了一下凳子,乾咳清清喉,用手扶著凳子的手把,再次重新坐下來,很認真的開始給我說起了天國的故事:

「那是近六十年前的往事了,當時兵荒馬亂的又碰上災年,饑不擇食的老百姓把草根和樹皮統統都吃完了,可還是盼不來春天。」

「此時,有一個兩百來人的大村寨,由於所耗很多,到了冬天,方圓幾十里連一片枯樹葉都找不到了,就連在藏民眼中賴以維生,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羊群,都已被宰殺得所剩無幾。饑寒交迫的村民實在是無法熬下去,全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相約去請求寨中唯一讀過幾天書,德高望重的長者帶他們去尋找天國。」

老人說:「我也不知道天國在哪裡呀!」「怎麼你也得想想辦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家呆在這裡餓死、凍死啊!」老人說:「給我一天的時間。」老人在家裡絞盡腦汁,苦思冥想,最後決定:用手杖拋向天空,手杖所指的方向就是天國存在的地方。

「全村的人用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豪邁氣概,毀掉村寨,帶上妻兒和原本就不多的財物在寒冬臘月,義無反顧的上路了。」

「他們充滿希望,帶著理想、帶著信念、帶著期盼......把手杖一次又一次的拋向空中去尋找天國......」

「走過了冬天,走過春天,晚來的暖風喚醒了沉睡過久的大地。西藏是沒有真正的夏天,夏天就是西藏的春天。」全村人看到了鮮花;看見了青草;看見了冰河。老人告訴走得精疲力盡的同村人說:這裡就是天國!

「他們忘記了路途的艱難困苦,在『天國』中安營紮寨,建造他們的極樂家園。」

「他們找到的這塊地,其實就是西藏與新疆交界的『三不管』地帶。在這裡所謂的春天,顯得更是短,路途的困倦還沒恢復,僅剩的幾隻羊兒還沒有吃飽,人們還沒有回過神,原本還是綠油油的青草地,一下子又被寒風洗刷得蕩然無存。在這塊無人區,季節的變化速度是如此的驚人,沒人煙的地方也顯得格外的寒冷。當人們發現,驚嘆「這裡不是天國!」的時候,大雪已經封山了。」

「他們堅持了一年又一年,實在沒有能力和體力,走出這個被老天爺和人們忽略了的不毛之地,全村人在死亡邊沿掙扎......」

「解放後,一個日本考察團路經此地時,發現了這個即將滅絕的村寨。中共中央政府得知這一消息之後,電告西藏自治區人民政府:火速接回這個村寨的全體村民,不得有一個遺漏。」

「於是,這個與故土隔絕了二十多年,從兩百來人變成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人的村民,又回到生養他們的土地上。此時,他們才發現用生命去尋找的天國,原來就在自己的故鄉。」

老人說到這裡我非常的激動,天國究竟在哪裡?

天國啊天國!人們世世代代用生命去把你尋找。其實酖酖你就在每一個人的心裡:天國就是人們真正的需要,寒冷時,溫暖就是天國;失望時,希望就是天國;饑餓時,飯菜就是天國;孤獨時,朋友就是天國;失敗時,成功就是天國......

此時,有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孩肩上掛著一把吉它,正在布達拉宮廣場四處遊走賣唱,我伸出頭朝他打打手勢說:「請過來為我們唱一首歌!」

他用一口很濃的四川鄉音問我:「唱什麼歌?」我說:「隨你的心意唱。」我遞了兩塊錢給他。

他接過錢說:「我就為你們唱一首《遊子吟》。」

男孩說定,眼裡含著淚光看著遙遠的地方唱道:「流浪的人兒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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