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應鳳凰
她的名字,老中青三代文藝青年大多熟識。她的散文集在一九五○年代書市本本暢銷。自從在台灣出第一本散文《三色堇》,第二本《牧羊女》以降,逐漸帶起「女作家抒情散文」的主流風潮,也使得「美文」多年來成為散文美學原則的主導思維。
張秀亞文學觀,尤其散文創作理念,常通過文集「前言後語」表達出來。此一特點當然與其書暢銷,因而各版「題記」,出版前言等特別多有關。例如《牧羊女》前記便提到:在文學諸種體制中,她獨鍾散文,原因是:「它雖需要精心刻意,琢磨完美,但它並不像小說,需要結構謹嚴;不像詩,一字一詞都要精鍊圓潤。自如,隨意,是它的特徵。」同樣地,這些序言本身也呈現其抒情特色與典麗修辭。《三色堇》新版序寫道:
「這株開著鵝黃、皎白、寶石藍色花朵的三色堇,自我的心中移植到地上以來,時光的溪河已潺湲的流過了多少個日夜。」
花在地上,也在心中。她鍾愛這部散文,還因書名象徵了作者的心靈世界。書裡第一篇〈種花記〉,描寫的只是來台不久有了住處,遂買花籽栽種而後看花抽長的過程。種花原是平淡無奇的日常生活,但作者生花妙筆,將種花過程寫得壯麗感人,彷彿一齣表現人生奮鬥的寫實劇。序言說:「種的花在形式上是三色堇,但也可以說是我的感情的花朵,因為伴著那些細黑的花籽投入地上的,還有我無限的熱情與愛。」故以「三色堇」作為書名,有其特殊的象徵意義。書中並無一篇文章叫三色堇,它只是首篇〈種花記〉開出的美麗花朵。
作者將三色堇不同花色,代表她最喜愛的三樣寫作主題:「大自然,孩童,以及我所最讚美的神聖感情──愛。」綜合這些實例,雖只是來台第一本書,但其內外特色,包括出版時間,藝術手法,主題象徵等等,多少已具體而微地,呈現散文家一生「驅著字句的羊群,逐幻想的水草而居」的寫作風格。」
《三色堇》/重光文藝出版社(一九五二年)/爾雅出版社(一九八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