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師地論》卷八十九云:
「於諸善品,不樂勤修;於諸惡法,心無防護;故名放逸。」
《俱舍論》卷四也說:
「放逸,不修諸善,是修諸善所對治法。」
一個循規蹈矩、小心謹慎,兢兢業業於學業、事業、道業的人,決不可能放縱身心去做五欲塵勞的奴隸,而一個人「放逸」與否,視其工作態度,即可得知。如果在上班中,頻頻舉手看錶,等待下班時間趕快到來的人,是個放逸者;如果一個人,埋首苦幹,完全不看時鐘,待工作告一段落,才發現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是精進者。
古時山西有一富人伍員外,家產富饒,生活奢侈。他模仿宮殿,建築華廈;用翠柏為梁,紅粉為壁,文石為牆。且在廳堂中掘一水塘,上蓋水晶磚,池中養著金魚、綠藻,透明可見,客人坐在屋中,如居住水上一般,清涼無比。另置有七寶牙床、遊仙枕、鳳翔扇、龍髯拂;以及周朝的鐘、商代的鼎,歷代各國的珍品稀物,無不廣為收集。每餐飲食,都用金盤玉杯,由侍婢穿著錦繡綢緞,分立兩旁,雙手捧錦盒饌食,任其挑選,中意時,即由侍婢跪著呈上,任他取食。
每晚必備酒席宴客,點上蠟燭萬條,照耀得內外通明,如同白晝,歌舞達旦,終宵不止。待其倦累時,又要侍婢在窗外彈奏清音妙曲,直到伍員外睡熟後才可停止,當他一醒,又得再彈奏。
又養了一批戲班,每天演戲,伍員外親自操鼓,凡和其鼓聲曲調之伶人即重賞,因此每天耗費千金,仍屬平常。
有智者規勸,如此奢華必遭天譴,他仍然我行我素、充耳不聞。諺云:「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福盡禍至,樂極生悲。幾年後,伍員外得了疾病,每餐仍是山珍海味,但已無法下嚥,躺臥在床,呻吟不已,稍有一點聲響,就驚嚇得冷汗直流,六神無主。醫生也把不出脈相,無法下藥。四方打聽,重金禮聘之下,有一道士略懂歧黃之術,配了幾服自己所煉的丹藥給伍員外服用,一開始瀉了不少穢物,伍員外覺得稍感舒適,為使病情快好,就連續服用數帖丹藥,過沒幾天,身體日漸腫脹,遊方道士也不知去向,沒有人敢開藥;伍員外的身體一天一天地脹大,像個圓滾滾的氣球,只見他日夜哀嚎疼痛不已,聲如牛吼,不久終因全身腫裂、流血不止而亡。
這是縱欲、放逸過度的一個例子。
世間人往往好逸樂,在財色名食睡中打轉,迷失在錯誤的知見中,起惑、造業、受苦。若能捨離放逸之心,迷途知返,親近善知識,念念皆在法上,即能轉識成智、轉染汙成清淨。如此身心解脫,才是真正的自在。
《別譯雜阿含經.卷四》:
於諸善法中,不放逸最勝。
若當放逸者,賢聖所譏嫌;
若不放逸者,獲於天帝位。
於諸天中勝,於作無作中,
不放逸最勝。若不放逸者,
坐禪盡諸漏,逮得於勝果。
南傳佛教論典中說,「放逸」是以「心」的放縱五欲(色、聲、香、味、觸)為特相;以「念」的迷戀五塵境(財、色、名、食、睡)為現狀。
儒家也說:「業精於勤,荒於嬉。」也就是在警惕世人若縱情欲樂,則無法成就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