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這座大廈的電梯
要上到幾樓才可以摸到太陽
直到一隻鷹飛到我的掌上
我才知道黎明在深睡裡醒著
有一種清晰的寬度
我記住了鷹的神態
拎著皮鞋用樓梯上樓
一步步爬上斑痕累累的階級
我的腳踝在傾斜的彎處屢次折傷
以致心跳的樓梯癱軟
光就停留在傷口的部
四周一片漆黑包括
知覺也暗了下來
空氣馬上堆滿鐵鏽
樓梯的扶手有鏽跡的碎末
竄改腐蝕的速度
我忍痛撿起與夢吻合的枯枝
搭建通達露天的欄杆
在痛楚漸漸縮小的距離
我突然忘記夢
只記得夢的高度
那鷹飛回來用一根骨頭
把我啣上頂樓
萬縷髮絲逆風飛揚
細石般的雨點急促敲擊
傷痕累積成散不開的驕傲
迎接雲的祝福我展示
一千種飛翔的姿態
最後我的視野
落在太陽裡的閣樓
那是一座日夜燃燒著雄心
懼怕沒有機會棲息之處
我和我的鷹飲下烈火
用灼熱的信念焊接
通往這裡的梯級
俯瞰我們共創的城市
在霧氣裡漸漸醒來的大廈鼎著
磚塊密集堆砌的文字
真實的滿足感裡有一種
絕倫的靜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