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求愛刀口舐蜜，初嘗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少所失甚大。——《妙法蓮華經》



「就是他。」陳心萍語氣顫抖，她不是害怕而是氣憤和傷心：「我進門就聽到我同學掙扎呼叫的聲音，我急得拿起客廳的椅子衝進房，看到……看到他壓在我同學身上，扯下她的胸罩，房間裡都是酒味。」

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昨天，他央求她出庭替他作證說好話，幫他脫罪，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絕情。

「陳小姐，請說明你和秦文明是什麼關係。」法官問。

「我……他曾經是我的男朋友。」陳心萍撫著胸口努力壓下起伏的情緒：「從我目睹他傷害我同學，就跟他分手了。」

●

秦文明看著判決書「依強制猥褻罪、加重性交未遂罪合併判處一年徒刑，不得易科罰金，定讞。」他的手發抖，視線逐漸模糊，怒擲判決書，用盡所有穢言惡語咒罵陳心萍，狠嗆：「妳讓我被關，我也要讓妳嘗嘗坐牢的滋味。」

「太太，我要告訴妳一件事。」秦文明突然哭著下跪：「我對不起妳，我要去被關了。」

他說，兩年前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認識穿梭餐桌賣啤酒的酒促小姐陳心萍。她勾引他，要他拋家棄子與她共築家庭皆被他拒絕，她竟與女室友設圈套，「女室友灌我酒再解開我的褲子，她再衝進來拍照並質問我性侵她的室友，勒索我二百萬元，我沒有答應，她室友就告我，她上法庭作證，害我被判刑，月底就要去關了。」

秦太太一時愣住，臉色發白。

「都是陳心萍害我的，妳去告她，告她妨害家庭。」秦文明哭求太太：「她說妳是黃臉婆，沒什麼好留戀的。」

●

「我真的不知道他已經結婚。」陳心萍結束陳述，淚流滿臉坐回被告席。

「法官大人，心萍還是個在校念書的學生，兼差打工，涉世未深，被那個人騙了，人財兩失，她才是被傷得最重的被害人。」陳媽媽請求發言：「為什麼她要受罰？」

秦文明穿著白汗衫、藍色束腳褲，腳趿藍白托鞋被法警押進法庭，坐到證人席：「我願意作證，她──陳心萍小姐看過我的身分證，知道我已經結婚。」他微笑著說。

她胸口劇烈起伏，幾乎無法呼吸，雙手緊握。

●

一個月後，法官依妨害家庭罪判處陳心萍三個月徒刑，得易科罰金九萬元。

「就當花錢消災吧，學一次教訓。」陳媽媽陪女兒繳清罰金結案後說：「佛祖說，舔刀口上的蜜，雖然甜甜的，遲早會割到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