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年少時上山下海很愛玩,一些鄉間小路及海邊村落若不是隨他同行,這輩子怕也無緣探訪。上個禮拜去了金山,路邊搖曳的淡紫牽牛花不正是我們新創的文化部所選用的部花嗎?這花被龍應台形容,來自草根底層的樸拙力量,向著陽光,又如揚聲的喇叭。圖/網路非報系
朋友年少時上山下海很愛玩,一些鄉間小路及海邊村落若不是隨他同行,這輩子怕也無緣探訪。上個禮拜去了金山,路邊搖曳的淡紫牽牛花不正是我們新創的文化部所選用的部花嗎?這花被龍應台形容,來自草根底層的樸拙力量,向著陽光,又如揚聲的喇叭。
因為來自草根,牽牛花離不開鄉間嗎?否則為什麼在都會千尋不見呢?童年生活的眷村竹籬芭上爬滿這種小花,花形小,長得矮,最適合小朋友摘下來扮家家酒。夏日的午後,狗兒懶洋洋的輕吐著舌頭,大人午睡正甜,蟬兒也縮在樹蔭中納涼,唯有我們這群精力旺盛的女娃,找來石塊和一堆破銅爛鐵玩遊戲,順手一摘,牽牛花就成為石塊上的嬌滴美人,和歡愉的童顏交互輝映。
竹籬笆已成過往記憶,取而代之的水泥灰牆或淡紅磚牆構成都會新景,讓牽牛花無力又無處再攀爬,幾乎消失在記憶裡。感謝同個年代的龍應台挑起了回想,令思緒飛馳,拉往那個村、那些人與那朵花,終於在金山海邊小村的牆角重相逢。
依然是舊模樣麼?感覺金山的牽牛花總細瘦些,看來孤單。朋友聽我追索兒時記憶,決定往山林的深處找多一點花群,好沖淡我看花的淒冷。
臨走前,他說,站在這,不要亂跑。我根本也不敢在陌生的山區亂跑,當然乖乖站著,只是,四下靜寂,時間滴答滑過,好像經過半世紀那麼久,朋友卻探險未歸。
山風傳來一陣冷意,再按耐不住,狂奔到海邊向巡防阿兵哥求助。借了手機,聽到朋友「喂」的熟悉一聲,心裡激動得想大哭。阿兵哥稚嫩的臉上寫著好奇,不知這寧靜的海邊有誰來這探路,探的又是什麼?等看見朋友手中抓了一大把牽牛花,終於才明白,是一份記憶牽引著都市人下鄉,要重溫草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