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婚姻大事後,夜夜是平安夜,不是各自加班,就是各自做自己的事,除了輕緩的音樂聲外,偶爾的交談聲量也是幾無抑揚頓挫,猶如無波古井…,直到一個小娃兒闖進兩人世界…。
初春的雨,帶著微暖濕意,劉振祥與古碧玲帶著六歲小兒子上台大校園遊憩,這樣閒雲野鶴似地消磨時光,一個月總要來幾回。三株琉球松附近,小兒因看得見媽媽坐在樹下而安心的在松木露台階跑上跑下,追逐嬉戲聲「咯!咯!咯!」不絕於耳,像被點到笑穴似地,渾身亂顫。
近水樓台先得月
爸媽是閒雲,孩子成了野鶴,這時候,劉振祥的快門喀喀閃不停,妻與子的照片,因此累積成千上萬!「沒有孩子前,我家夜夜是平安夜,靜謐到連蟑螂溜出來的聲音都聽得到。不是兩人各自加班,就是各自做自己的事,除了輕緩的音樂聲外,偶爾的交談聲量也是幾無抑揚頓挫,猶如無波古井。」古碧玲微微笑起說,以前因為各忙各的,彼此總以「室友」相稱。
粗壯的外表,下巴永遠留著一撮鬍鬚,熱愛爵士樂的劉振祥和古碧玲原是報社同事,世俗的說法,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因拍雲門舞集而列身攝影大師的劉振祥比古碧玲早半年進編輯部,兩人一文一影搭檔跑新聞,他遂以前輩之姿,善意的多叮嚀她幾句,漸漸的,走得近了,但不是黏TT的那種「生死相許」情侶,各自沒日沒夜的忙,有時候,一個星期才見到一次面:「在同個領域工作的好處是,講一句就全然明白,不必瑣碎做交代。」月亮高掛天邊時,劉振祥也會不定期來接晚歸的古碧玲下班,但很少濃烈的要尋找什麼交集。
說來,總是經年跟時間賽跑,對未來無暇憂心,因為生活重心全在於工作,沒有空茫時刻,更何況古碧玲向來服膺《傅雷家書》所言:「老是擠在人堆裡,會缺少反省的機會,思想、感覺、感情,也不能好好的歸納整理。」
不改工作優先脾性
所以,她多半選擇獨行,沒有在愛情裡放進依賴,因為在報社主跑兩岸財經,也必需常到對岸出差,要像一般情侶般定期約會,難度頗高,有時間沒心情,有心情又沒時間…,就這樣「從頭到尾都放彼此自由」走了十一年,知道的人,就知道,不知道的人,就以為他倆只是鐵哥們,工作上的好夥伴而已。
直到古碧玲卸下記者頭銜而改換職場跑道,稍有空閒,劉媽媽不免提醒他們,「就別再拖了,逆你們也老大不小,成個家安定些。」
遵奉母命而抓出時間低調籌備婚禮,兩人還是不改工作優先的脾性,婚禮前一天還去上蔡康永主持的廣播節目,聊起近況,古碧玲告訴蔡康永,「今天還有空跑這一趟,明天恐怕就沒辦法了。」
蔡康永驚問,「為什麼?」
「因為我要去結婚…」當她說起新郎是劉振祥時,更惹來一連串的訝異,「什麼?就是他,我們怎麼不知道你們是一對?」
低調籌備婚禮
魚夫也怪她通知太晚,不夠朋友,古碧玲就解釋,「對不起啦!我們本來認為結婚只不過是個形式,能省就省,」自立晚報的同事呂政達倒說,這兩個「大孩子」結婚,頗讓人有「浪子回頭」的欣然。
嫁給攝影師卻老是躲鏡頭,古碧玲的確有折大師技法,「不過,我超喜歡看照片。每次翻起一本書就先找找有沒有作者照;看電影前後,劇照百看不厭;讀傳記,總是覺得傳主的照片不夠多!」古碧玲總期盼能透過照片裡的蛛絲馬跡,好印證自己的想像。「我讀張愛玲著作全集,對老照片集的《張看》,入迷程度不下於她的其它著作,看著被染過色或泛黃的照片,從中比對她筆下描寫的母親、姑姑、父親、弟弟與照片之間的印象是否吻合,每次看都有新領受。」,古碧玲不僅不膩,心底還莫名慶幸,還好張愛玲出身世家,才能留下這些珍貴影像。
聽妻子說起這一段,劉振祥摸摸鬍子,做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