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文徵明的梨花寄情

簡文志 |2011.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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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徵明(1470-1559),名壁,字徵明、徵仲,號衡山居士、停雲,世稱文衡山,江蘇長洲(今蘇州)人,明朝人,詩、書、畫並蓄,風華兼擅,與沈周、唐寅、仇英合稱「明四家」,詩文與唐寅、徐禎卿、祝允明並稱「吳中四才子」。

梨花,一般指梨樹上白色的花。古人詠梨花甚繁,唐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以梨花歌詠銀雪世界;唐王維〈春日上方即事〉:「柳色春山映,梨花夕鳥藏」,寫的是閑遠逸趣;杜牧〈初冬夜飲〉:「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欄杆」,書寫孤鬱貶官他鄉;宋蘇軾〈東欄梨花〉:「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則寫存在了悟。

文徵明以〈梨花〉詩凝眸梨花的傲岸天地,盱迷梨花暖玉輕香,掀曉梨花淨素純美:「剪水凝霜←蝶裙,曲闌風味玉清溫。粉痕浥露春含淚,夜色籠煙月斷魂。十里香雲迷短夢,誰家細雨鎖重門。一樽不負清明約,洗卻殘妝綠滿村。」

首聯寫梨花透亮剪水如凝霜晰白,使身著蝶裙美女嫉妒;盤匝枝木的風韻與香氣,如玉清潤。「剪水」:雙瞳剪水,本意雙眸明亮,見唐李賀〈唐兒歌〉:「一雙瞳人剪秋水」,此處指梨花色澤透亮。「凝霜」意其色白擬雪,「←」同妒,「蝶裙」為繡染蝶翩的花裙,如清陳維崧〈綺羅香‧春日詠蘭〉:「趁雨摘,螺黛青分;帶煙采,蝶裙碧化。」「曲欄」是指梨花枝木盤曲←折。

頜聯寫梨花的花色多變,如鉛粉殘痕,如輕露洗塵,如春光懸淚;迷離夜曲中,霧鎖花姿,明月高懸而生離別。「浥」,浸潤意,見唐王維〈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頸聯寫梨花香氛如雲,遠逸十里之遙,又如短夢醉迷人心;在細雨點打中,設問誰家緊鎖門扉矜存馨香。「重門」即多門,如郎士元〈聽鄰家吹笙〉:「鳳吹聲如隔彩霞,不知牆外是誰家。重門深鎖無尋處,疑有碧桃千樹花。」

末聯寫添滿酒盞,不負清明之約,洗去殘妝而能綠意滿村。梨花花期約為春天的三月下旬至四月中旬,梨花在春天綻放後,預告即將春回大地,頗擬梨花的壯志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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