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同班同學,這幾個月來透過網路密切的通信、交談,好像要把過去殊少交流的四十年,在一夕之間密合起來。大家如此心焦是有原因的, 因為去年底,我們頓失了兩位同學。
去年秋天,木蘭的辭世令不少同學震驚。木蘭與我畢業後保持密切的聯繫,看著她到美國念研究所,拿到學位返台在交大教書,一路上在管理學領域出類拔萃,擔任台大商管系教授、國際交流中心主任、世新大學商學院長。
數年前,她向我提到乳房檢查出零期腫瘤,此後她更加注重養生。兩年前,台珍從美國回來,說木蘭病情穩定。去年秋天,接到汪琪的電話,告訴我木蘭因為腫瘤復發,情況很不樂觀。我立刻給木蘭電話,沒法聯絡到她,數周後找到她,她說體力不太好,所以辭去商學院院長的職務,到另一所學校教書。我聽她還能教書,感覺應該不太嚴重。如此磋跎又過了半年,沒想到卻傳來木蘭離世的惡耗。那一陣子,與木蘭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一浮現。
汪琪想趁我們畢業四十周年辦一個大團聚,木蘭去世之後,我們倆更加緊與同學聯繫,她說,打個電話給張耀煌吧。不到一個小時,汪琪來電,還沒說兩句話就哽咽起來,她說耀煌因猛爆性肝炎走了一年了。
畢業之後與耀煌聯絡不多,但我還記得我結婚時,他在國際牌電器公司工作,我家的第一台冰箱還是透過他購買的。他住在萬隆,離我家很近,我們偶爾會在捷運相遇,碰見了聊兩句,就這樣淡淡的。從來不曾想到,往後搭乘捷運時,永遠不可能遇見他了,想到這裡,我的眼淚不禁也流了下來。
雖然我們尚未到達暮年,甚至拒絕承認我們正步向老年,但是兩位同學的離去,使我們深深感覺到,相聚要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