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常去陪張媽媽,她是妹妹的婆婆,很好也很慈藹的長者。
前一陣子,張媽媽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造成了脊椎的壓迫性骨折,看過醫生,照過片子,大致可以確定。剛開始時臥床,起不來,連吃飯都在床上。現在好些了,可以起來,或者小坐,骨折的部分雖不那麼痛,卻開始覺得痠疼,痠疼的部位還會四處遊走,很難過的。
我常想去看她,她卻總客氣的說:「不好意思,姊姊很忙。」
後來,她好些了,甚至可以到小公園散步,於是決定返美。她在美國住了二、三十年,好朋友多在那兒,妹妹一家拚命挽留她,然而她執意要走,只好訂了機票,由妹夫隨行照料。
不料,臨上飛機前,張媽媽竟然覺得身體不適,送醫急診,原來是血壓突然增高。當然上不了飛機,在家繼續休養。
妹妹一家都要上班,白天沒人照料,讓人擔心,後來終於應允,讓我前去陪伴。
張媽媽平日不只疼愛兒孫,對我們這些晚輩也很關心,極受我們的敬愛。走過戰亂的歲月,歷經了生離死別,太多的人間悲歡,都讓她顯得比我們更有智慧和堅強,聽她說及生命裡的諸多真實故事,每每讓我為之動容。在我看來,她多麼像是一本好書,精采而豐美。
如果不是突發了這樣的事,讓張媽媽留了下來,我哪有機會和她相伴,聽她說起往日眷村的故事呢?真要感嘆:人的安排,不如上天的安排。
我真心以為,這也是上天送給我的一份特別的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