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經典名句】急流中勇退是豪傑,不因循茍且

編著/文心工作室 |201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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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句誕生

憎蒼蠅競血,惡黑蟻爭穴,急流中勇退是豪傑,不因循苟且。歎烏衣一旦非王謝,怕青山兩岸分吳越,厭紅塵萬丈混龍蛇,老先生去也。──元‧汪元亨‧《醉太平‧警世》

讀懂名句

官場百態,猶如蒼蠅競相噬血的模樣,令人痛恨不已;又像黑蟻互相爭奪巢穴的行徑,讓人厭惡至極。當船行至急流時就見機勇退,明哲保身,才是真正的豪傑!絕對不要毫無原則地留戀權勢。可歎的是,往日因王謝兩家而極其繁盛的烏衣巷,早已人事全非;可怕的是,青山兩岸的仇敵仍舊對立,猶如當年互相征戰的吳越兩國;討厭的是,混沌不清的世間偏要將賢愚好壞混為一爐,我這老朽之軀還是趕緊歸隱而去!

名句故事

此曲是汪元亨(元順帝至正年間曾經當過浙江省掾,官至尚書,後歸隱於常熟,著有雜劇、南戲及小令百首等)二十首〈醉太平‧警世〉裡的第二首,可說是他決心歸隱山林的「獨立宣言」。

汪元亨一開頭即以對蒼蠅和黑蟻的「憎」與「惡」,強烈表達對官場中汲汲營營的小人嘴臉之反感,也因為這股反動之情,而道出了「退」的目標。急流勇退後,不用與令人憎惡的蒼蠅、黑蟻之輩同流合汙,當可晉升「豪傑」之列,一句「不因循苟且」緊接在後,更呈現出其毅然決然引退的魄力。

江元亨又以「歎」、「怕」、「厭」,描繪出一幅生動的官場紀實。在官場打滾盛衰無常,今日集三千寵愛於一身,明日卻可能招惹滅族之禍,此可歎者也;難以置身事外的黨派鬥爭,彷彿不鬥個你死我活就不罷休,此可怕者也;賢愚不分,忠奸難辨,此可厭者也。

曾經官至尚書的汪元亨,沒有附庸風雅地描寫山林美景,以表達嚮往歸隱之樂;而是以充滿情緒性的數個字眼,寫出自己對虛偽官場的厭惡,格外顯得真實而震撼。最後一句「老先生去也」更是以身作則、親身示範,警世之效可謂是擲地有聲!

新說名句

唐朝劉禹錫的名作〈烏衣巷〉,細細刻畫了人間的無常:「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從前的繁華已逝,如今只剩邁入黃昏雜草叢生的斷垣殘壁;而名家大戶的子孫也猶如分飛的燕子一般,化做默默無名的尋常百姓。「歎烏衣一旦非王謝」一句,應當便是由此詩化育而來。

既然榮華富貴渺如雲煙,汪元亨認定「急流勇退」才是豪傑之道。在春秋吳越爭霸的歷史中,就隱藏了一位懂得「急流勇退」的真豪傑──范蠡。

趙孟頫在〈題范蠡五湖〉裡即以欣羨的口吻與范蠡對話:「功名自古是危機,誰似先生早拂衣;好向五湖尋一舸,霜黃木葉雁初飛。」面對功名這←古不變的誘人圈套,有幾人能像范蠡一樣說放就放?范蠡搭船遊遍五湖四海,猶如秋雁一般自由來去,真是讓人有說不出的羨慕!只是「相逢都是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見一人。」(〈東林寺酬韋丹刺史〉)願意放下權勢的人,真的是寥寥可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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