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一日三餐有兩餐要靠便當裹腹,許多朋友無不抱以同情。事實上,便當的美味取決於時間點,飢腸轆轆時,什麼都可口,誰還顧得到味覺或營養?
到樓下便利商店快速解決,最符合當下需求。好不好吃其實真的有差,最近愛上偉忠姊姊的眷村菜,連吃一個禮拜後,居然開始缺貨,店長說不出什麼時候補到貨,我就轉個彎,到對面小店換口味,吃飽是最大宗旨,絲毫不敢奢求。
想起在鄉下念書那段歲月,伴著便當的是一種讀書讀得乏累的補給,才早上第三堂下課就禁不住偷吃,放在桌子下一口一口的扒,分外有滋味。我也常用眼角餘光偷看隔壁同學的菜色,這足以代表這戶人家的生活狀態,豐富的、寒酸的,在嘖嘖稱香中,是最好的經濟明證。
追溯歷史,早期的便當有淘不盡的光華,從日本傳來的壽司是它的源起,江戶工人用一個花布纏在腰際上就出遠門去上工,從竹葉、木片、棉布到鐵盒,再發展成保麗龍,那古早時代的單純好味道,竟因包裝的不易溶解質材,變成汙染環境的威脅。
非不得已,我多半鍾情鐵盒便當,掀開光可鑑人的盒蓋,滷蛋、油豆腐、酸菜的香氣撲鼻而來,還有豔黃的日式蘿蔔片,發出秋天的飽滿光澤。把這種鐵製飯盒放進書包,我帶它們讀了十幾年書,媽媽不是細心的媽媽,飯盒裡放什麼料,可能還懵懂不知,遑論會注意我們年幼時的營養。
所以,我少女時期瘦骨嶙峋,像難民,現在回想起來,因食物缺乏而遠離肥胖也有可取,既無清秀之姿,就用清瘦來彌補。食指浩繁的生活,唯有出門旅行才能因食物加料而獲得亢奮,打開食盒的剎那間,聞到食物的香氣,為走過千山萬水後的飢腸轆轆,增添了無限的魅力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