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清婉芙蓉薩都刺

簡文志 |201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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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都刺(生卒年多訛),字天錫,號直齋,族輩為回回族答失蠻氏,冀寧代州雁門人。擅寫宮詞,有《雁門集》、《西湖十景詞》,時稱「雁門才子」;書畫亦精,其〈嚴陵釣台畫〉與〈梅雀〉諸作,館藏台灣故宮。《新元史》評:「詩才清麗,名冠一時。」顧嗣立《元詩選》:「清而不佻,麗而不縟。」趙宏恩《江南通志》載薩都刺「登司空山太白台,歎曰:此老真山水精也。遂結廬其下,避世終焉。」後人遂不知其所終。

其〈芙蓉曲〉形容女子思而怨己:「秋江渺渺芙蓉芳,秋江女兒將斷腸。絳袍春淺護雲暖,翠袖日暮迎風涼。鯉魚吹浪江波白,霜落洞庭飛木葉。蕩舟何處採蓮人,愛惜芙蓉好顏色。」

首聯中,芙蓉即荷花。秋氣四溢,江荷巍顫馨香,江畔女子斷腸黯傷。「芙蓉芳」與「將斷腸」是景情反襯,芙蓉燦然並非欣欣向榮,而是朝嚴冬邁進,以此勾勒女子的斷腸情境。頷聯俳紅荷葉淡惹秋緒,稍添暖意,姑娘青袖弄晚,日暮天涼,寒風削面。雖是描寫愁思,以「絳袍」象徵花開見暖,而「翠袖」象徵女子獨寥蒼鬱。鯉魚為秋風,九月鯉魚碩肥,故亦稱九月風,見宋陳元靚《歲時廣記》:「《提要錄》:鯉魚風乃九月風也。」張逸〈桂枝香〉:「鯉魚風起天橫雁。」因此,頸聯是動靜對比,寫九月風引起浪滾滔白,清霜降而葉黃落吻水面。尾聯則是揭露女子將斷腸的原因:願小舟採蓮人,能夠愛惜芙蓉將謝的豔姿。本詩藏蘊不遇之憂思,敘寫江湖浪遊,寫景秀雅,情韻清麗,辭婉意怨,興象遄飛。

另〈京城春日〉:「燕姬白馬青絲←,短鞭窄袖銀鐙光。御溝飲馬重回首,貪看楊花飛過牆。」燕姬指燕京女子,燕京即北京,歷史上曾稱為薊丘。首言京城姑娘揚青繩馳白馬,起落短鞭,身著窄袖勁裝,腳下銀鐙光亮。前二句勾勒女子形象,節奏十足,色彩盈目,具有視覺位移效果,女子躍然馬上,形象鮮明。俊馬御溝飲畢,女子頻頻回首,貪戀楊花輕落牆側。此處煞然終止,令人雋永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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