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福是我首次赴歐旅行的第一站，卻是我走過的城市中，印象最為模糊也最快被我遺忘的一個地方。多年前我任職於國內一家大型出版公司，某一年由總經理（郝明義）帶隊，同事一行共七名，外加藝人邰智源（五女三男），組團參加十月分舉行的法蘭克福國際書展。

由於第一次出差兼歐遊，不僅欠缺經驗，膽子又小，所以大半時間都是團體行動。法蘭克福是典型的工商大城，是德國最多摩天大樓的都市，市內交通四通八達，地鐵、電車、公車路線綿密、班次又多，非常便捷。或許這個都市太現代化了，對我而言反而喪失它迷人的風采。

此時的我還不曾搭過地鐵，所以很努力地參觀完書展之餘，也不敢一個人獨自亂跑。國際書展一向在法蘭克福展覽中心舉行，展覽館區占地二六‧三萬平方米，是德國第三大展覽館。中央車站就在展覽中心附近，這也是我參觀之餘得空出來蹓躂的地點，配合書展的活動，車站前擺著長長的書攤，不少人駐足瀏覽。然後我穿越馬路，在車水馬龍的車站前幾條衢道閒晃。

隨後數日，大夥兒參觀完書展一道逛街，沒想到就在車站附近走進了紅燈區，好多家性商品店充斥其間，正巧碰上一家表演脫衣舞的秀場，其間有女同事瞎起鬨，提議大家進去「開開洋葷」，便通通購票進場。這是間很迷你的、非常簡略的「表演廳」，沒有台灣特有的夜總會那種豪華的裝潢，小小的舞台置之於房間的中央，也沒有樂隊演奏，只見舞台上一位妙齡女郎隨著煽情的罐頭音樂搔首弄姿。現場分散式地擺著三三兩兩的桌椅，想不到裡面已坐滿不少男女觀眾酖酖看起來好像跟我們一樣都是外地來的觀光客模樣，室內滿布的氛圍卻顯得有點嚴肅、僵硬，當然也就聽不到任何觀眾的尖叫聲，大家只是安靜的觀賞。

舞台上搔首弄姿的女郎，其實也只是重複那些撩人的姿勢，本來穿著就火辣的她，此時便隨著音樂的擺動，從小可愛開始一件一件的脫，最後真的是脫得一絲不掛。接著是另一位女郎登場，而我們彼此也心照不宣的離場。這種脫衣表演實在有夠沉悶，沒有任何歡樂的氣氛，不知是否和德國人冷肅的民族性有關？

對我來講，到法蘭克福來，竟然跑去看脫衣舞秀，而不去探訪詩人歌德的故居，真是有夠諷刺。這個商業大城，不只是大文豪歌德，也是《安妮日記》的作者安妮的誕生地。由於行前沒做足「功課」，所以連最重要的景點羅馬廣場（Romerberg）也都失之交臂，更甭提甚麼大教堂、歌劇院、博物館、修道院了，難怪我的印象所及，法蘭克福都是現代大都會的模樣。

值得一提的是，那回正巧碰到法蘭克福的假日跳蚤市場開放時間，而跳蚤市場就在梅茵河畔，大夥兒逛完跳蚤市場順道去梅茵河旁散步，可謂一舉兩得；而這也是我歐遊首度便撞上的跳蚤市場。我選了一個古老的燭台帶回台北，作為此行的紀念。

（本專欄每周二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