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先生到上海做了台商,我獨居了好長一段日子。當電視看完了,電腦打完了,報紙也讀三遍了,指針還沒有到十二點,屋內大燈已熄,檯燈正微,在無法成眠的午夜時分,我非常渴望有家,也有眷。
六月好時節,我終於成為一個有家眷的人。新居正好有個小樓,我歡迎欣怡能來同居。欣怡是個小護士,在我生病住院期間,曾對我發揮衣不解帶的南丁格爾真愛,之後,我倆成為忘年之交。
她跟我一樣不拘小節,是個敞開大門也能安睡的人。她曾在外租屋,房東連去洗個澡都把錢包帶進去,而她出門上班卻房間也不鎖,對人天生的信任,讓她臉上散發出一種粉潤的光澤,非常迷人。
但先生從上海打電話來一再提醒,「你那些『不良主婦』的疏懶生活習慣,除了我這個做丈夫的,誰受得了。」
我雖然嘴硬的回說:「有我,你受不了,沒有我,你活不了。」但是,婚後沒有第二個同居人,先生是唯一同枕共眠過的伴兒,一切只好「認了」,換是好朋友,一些親近後必發生的枝枝節節,彼此能忍能受嗎?
要欣怡來,除了可以解我寂寥,還有另一重大理由,是希望替她省房租,一個月只要省三千元,兩年內就可以存十萬,一切的財富都由小而大,如今辛苦一點,緊一點,都是不景氣時代應該之舉,往後才能寬裕而往環遊世界的理想邁進。
「別說我這是五星級的樓中樓,就算鐵皮屋也要忍著住下來!」欣怡剛從南部北上工作,不知天高地厚的拿出薪水的三分之一租屋,這狀況,怎麼也無法存下錢過好日子。
「先苦後樂」是理財第一步,在小朋友眼裡,始終因屬月光族而無法理解「大人」為何這般游刃有餘?
道理其實很簡單,萬丈高樓平地起,拿隻小豬撲滿,用三元時,逼自己投下一元,緊縮到只用二元,這樣也未必就活不下去呀!
欣怡還年輕,腦子裡尚來不及存放下未來可能的坎坷,我要亦師亦友的扶她一把,還她曾經對我的幫助,彼此牽成永世不悔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