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近代愛滋遺孤之父,應該非香港智行基金會主席杜聰莫屬,希望成為美國華爾街最出色銀行家的杜聰,也達成了他的理想,但十年前,意外造訪兩百多位居民感染愛滋的村落之後,他失控地痛哭,在親友反對下,堅決放棄高薪,開始拯救愛滋遺孤的志業,他的座右銘是:「人,才是最重要的資源;錢,不是最大的需要。」
偕好友白先勇 尋佛光山力量
杜聰向來以佛法為信念,支持所有的行善動力。他曾說,光有慈悲不夠,還要有理性和智慧,才能自救救人。當他和一路扶持的好友白先勇到佛光山尋求更多力量時,佛光山人間通訊社的記者曾盈潔,被杜聰的遭遇吸引,她和杜聰與白先勇的思緒一起穿梭時空,回到十年前,一個因為輸血而染上愛滋病的小農村。杜聰(左)與白先勇(右)。 圖/人間社提供
二○○一年的寒冬,一直存在杜聰腦海的畫面:「三代同堂的大家庭,為了多賺一些收入去獻血,結果被針筒感染,六個兄弟姊妹全染上愛滋。老大、老二先後去世,其他人也開始發病,可憐八旬老父靠搬磚賺取微薄生活費,眼睜睜看著六個孩子死去,一群孫子要由他來照顧。奄奄一息的青年眼神充滿絕望。」
當杜聰決定離開法國某銀行副總裁的位置,投入公益事業,幫助愛滋遺孤時,媽媽反應最激烈:「我供你讀哈佛,不是讓你做義工的,你要做慈善,可以業餘兼職做;你現在年輕,積蓄可以供你不工作地生活幾年,但老了怎麼辦?要為將來著想!」杜聰卻說:「將來的事我看不見,現在的事,我不能看見了不管!」
提供教育機會 不成社會負累
甫從中文系畢業、當過兩年義工記者的曾盈潔說,自己是因為台灣媒體過於消極,渴望社會看見更多光明角落而來到人間社工作,雖然很累,工時超過十二小時,卻是「想做而且做該做的事」,如同杜聰全力實踐協助愛滋遺孤的夢想一樣,只不過杜聰更了不起,把愛的行為傳遞出去,讓他們學習複製愛,幫助更多病友。
曾盈潔還說,杜聰之所以要提供愛滋遺孤教育機會,在於認為他們已經沒有家庭的溫暖,如果再沒有道德教化,沒有社會關愛,他們就會是社會的負累。但是他沒有辦法把全部的孩子都救出苦海,因此崩潰,白先勇安慰他,不要貪圖拯救全世界,能夠幫到一個,對那個人來說就是生命的全部,盡自己最大力量就夠了。
杜聰關懷愛滋遺孤,不只改變現代人價值觀,也讓曾盈潔開始思考愛滋的議題;杜聰為社會公益義無反顧,間接鼓舞了她持續服務的信念;杜聰用慈悲、理性和智慧,做他雖然一文不掙卻全年無休、比以前更忙的事業,而曾盈潔也在做該做而且自己能做得到的事。
無論是關懷愛滋病友,照顧愛滋兒、遺孤,或是愛滋病友現身說法、宣導愛滋防制,他們都需要社會的認同,否則永遠有需要被關愛的弱勢存在;公益不該只由少數人去拚命,過快樂又有意義的人生,應是人們不能放棄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