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瑞典皇家科學院宣布,將二○○八年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克魯曼,以表彰他在貿易模式分析方面所作的貢獻。
五十六歲的克魯曼從一九九九年開始為美國《紐約時報》撰寫專欄文章。他善於用深入淺出的文字闡述複雜的經濟課題,被稱為「自凱因斯以來文章寫得最好的經濟學家」。
全面翻新理論
克魯曼在經濟學上最大的貢獻,是全面翻新了國際貿易理論。傳統國貿理論認為,貿易是發生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國家之間(如發達工業國與傳統農業國),運用彼此的差異互換資源,以追求互補的效益。
在一九八○年代發展出的新貿易理論的基礎上,克魯曼在九○年代推出「地理經濟學」論證。
他認為,既然製造者追求規模經濟效益,那麼已產生規模效益的生產國家、地區,將吸引更多投資,製造更多產品,進而創造更多收入。這個理論剛好趕上中國作為世界工廠的黃金十年,準確預測九○年代全球經濟發展最重要的趨勢。
預測金融風暴
九○年代初期,東南亞經濟蒸蒸日上,但克魯曼在一九九四年開始唱衰,他認為,東南亞國家僅靠政府與外資,卻無法提升技術,更沒有提升生產效率的政策,正是經濟泡沫形成的溫床。一九九六年他出版新書《流行國際主義》,大膽預言亞洲金融危機即將爆發;一年後,東南亞國家股匯市崩盤,克魯曼準確地預測到重大的金融風暴。
至於這波金融海嘯,除了經濟基本面的問題之外,資訊時代的衝擊與全球化的擴散效果,也對全世界的衰退有推波助瀾之效。
在基本面,美國有銀行管制的鬆動,促成了房貸過度寬鬆,房價泡沫因而吹起。在金融制度面,華爾街創造了一大堆外人難以理解的衍生性金融商品,也助長了美國泡沫的國際擴散。
靠凱因斯收拾
這殘局要怎麼收拾呢?克魯曼說,要靠凱因斯經濟學。凱氏主張以擴張公共支出的方式,去拉起民間需求、喚起民間信心、帶起徬徨膽怯的民間投資者。
在海嘯侵襲前,許多美國學政界大老都認為,景氣循環基本上已不是大問題,經濟成長才是重要課題,但克魯曼卻獨排眾議,不斷提出美國經濟泡沫即將破滅的烏鴉論。多數經濟學教授都將「政府支出可帶動國民生產毛額倍數成長」的凱因斯乘數論當「童話故事」,唯有克魯曼認真鼓吹。一年前,許多人都將克魯曼視為某種凱因斯學派的極端,而今,他卻成了「一人主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