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齡的《聊齋誌異》,是中國文言小說的壓卷之作,原則上每個獨立的故事皆以一短篇訴說,但偶爾也出現連綿的情節以兩篇故事交代其內容,引領讀者漸層式地深入作家眼中、心中那個悽清悱惻的有情天地。從〈王桂庵〉到〈寄生〉所形成的纏綿體制,便是這樣的例子。
打從王桂庵偶一南遊,臨舟見到孟芸娘,便時常癡坐凝思。為了追尋這位陌生女子,他幾度重返江南,沿江細數行舟,兩三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而所得者唯有一夢。夢中來到光潔的竹籬茅舍,院裡一株垂滿紅絲的夜合馬櫻花引人情思,而夢中情人正在南院的紅蕉蔽窗之中。
從夢裡回到現實,命運之舟載浮載沉,日後終於將桂庵帶到了芸娘的身邊,卻不意在新婚之後,因為丈夫一句戲言,妻子氣極投江,從此桂庵面對滿江星點,悼痛終夜。兩年後,這段情緣竟得離奇再續。
下一篇小說則繼續描述他們的兒子在鄭女與張五可兩位小姐之間糾葛的情愛掙扎,比父母的愛戀更為曲折。兩代情無非印證了一句老話:「人生自是有情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