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淑秋
常常,時光的無聲流逝像消失的影子。
八月中秋已遙遠,九月重陽離去不久,猶記十月下元節廟會正熱鬧,轉眼之間,冬至又將抽腿離去。茫茫然,一天過去又一天,大自然的景物是無聲的鬧鈴,會主動提醒你日子不歇腳的節奏。
秋冬之際,河床、山坡、水邊悄悄成了禾草的舞台,一片白茫茫的花海,秋風瑟瑟中,曠野裡,雪花如毯,翻啊!轉啊!搖啊!捲起白浪,浪到了天邊,無法自已。
從來都弄不清楚那是蘆花、荻花、芒花,還是甜根子草,(若說禾草準沒錯,但又有幾人知道禾草是何方神聖?)但對於一個沒有理性思維的人來講,它們的美白驚豔人們的視覺已經足夠,誰是誰,一點也不重要。
曾在克羅埃西亞目睹特大型的蘆花,蓬鬆輕盈如棉花糖,微微下彎的流線像松鼠的尾巴,遠看竟像是一群把頭藏起來的白松鼠;另一品種直挺挺的,扮演一把一把的雞毛撢子輕掃藍天的臉龐。原來,在遙遠的國度也有和我們一樣的風光標示著歲月的腳步。
屋前的空地上,蘆葦不請自來,等到白花花的花絮在空中搖擺,才發現它進駐已久,站定了舞台許久,不凋不謝,幾隻黑白皮毛的貓兒穿梭其下,或臥或蹲,又是一幅秋日風情畫。
因日落時間提早,因氣溫下降,因落葉滿地、百草枯折,我感受到大自然已婉轉地準備更新。當我戴起暖帽,拉緊衣襟時,也想起一千多年前,淪落天涯的白居易在潯陽江頭遇見琵琶女的那一幕,楓紅遮天,荻花沿著江邊一路鋪排不盡,秋風吹起時,天紅地白聯手迎著琵琶曲共舞……
那一刻,也是在秋涼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