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珍妮佛

在家中後院楓樹枝幹上，發現了一團「不明物體」，經谷歌大神解讀，知道原來是個正在建構中的鳥巢。後來經常看到兩隻罕見的綠繡眼來回穿梭，想必是牠們前來築巢生蛋；沒幾天，不動聲色、靜觀其變的我們就隱約看到從巢中探出的幼鳥嘴巴。

空巢期有了「新巢」的「亂入」，讓我和老公興奮地把牠們當成自家寵物。儘管沒養在籠子裡，只能任由牠們自力更生，還因擔心會嚇跑兩隻成鳥，所以只能隔著紗門一日看三回的「偷窺」，我仍開心地打電話告訴兒子：「最近我們養鳥了欸」，甚至還幫牠們取了名字。

有一天，我聽到細碎微弱的鳥叫聲，到後院「親眼目睹」到兩隻從鳥窩中探出頭的幼雛。光禿的身軀和尚未睜開的眼睛，讓我這個從未近距離看過幼鳥的城市鄉巴佬著實開了眼界。

才不過幾天光景，小小鳥兒已能站上枝頭，看來似乎是羽翼漸豐但還不會飛的牠們，急著想要「離家出走」。再過兩三天，本來常啣著蟲子飛來的鳥父母不再現身、小鳥們也全不見蹤影。雖然「我的青春小鳥一樣不回來」讓人難免惆悵，但心中瞭然是時候到了，過客們要就此告別、翱翔天際去了！

這讓我想起國中時學到白居易的〈燕詩示劉叟〉。確實印證了鳥爸鳥媽「須臾十來往，猶恐巢中飢」的奔波覓食，和嗷嗷待哺的幼鳥「索食聲孜孜，黃口無飽期」的情形。但卻覺得詩人恐怕是「想太多」了。不是只有「一旦羽翼成」的孩子，而是一家子們都「舉翅不回顧，隨風四散飛」了；並不見「雌雄空中鳴，聲盡呼不歸」的悲催情節，當然也沒有後續的「卻入空巢裡，啁啾終夜悲」啦！

雖然我的「小綠綠」們從此遠走高飛、一去不回了，但我和老公倒是樂見其成，還天馬行空地將劇情超展開：「雌雄兩綠老總算不必再天天辛苦抓蟲子餵孩子了」、「老的小的從此都可以各自安好，逍遙快活去了」。

觀念在改變的現代人，能夠理解並接受孩子長大獨立後的離巢是理所當然，百年前的古人卻認為孩子隨侍在側方為孝道，身為今人只需給予孩子們祝福，大可不必自怨自艾，想來還真幸運呢！

這段為期約莫兩周的「快樂鳥日子」，不但讓我複習學生時期的國文課，也幫現在的我上了一堂課。從「鳥去巢空」中領悟到當階段性任務完成後，父母就該放心放飛，讓孩子們自由去探索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