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山甲

想必大家都有在尖峰時間遇到塞車的經驗，望著綿延的車陣卻始終無法動彈，心中泛起一絲無奈。交通的擁堵，儼然成為大都市無法漠視的痛楚。為了解決問題，許多的改善提案應運而生，就是期望交通可以更順暢，縮短抵達目的地的時間。然而結果常常不如預期，有時候會發現修建道路後，交通卻比以往更加紊亂，通勤時間更長。這是因為陷入了「布雷斯悖論」（Braess's Paradox）的現象之中。

布雷斯悖論是1968年由德國數學家迪特里希·布雷斯（Dietrich Braess）所提出。雖然名叫悖論，這並不代表它是錯的，而是發生的現象違反直覺。按常理推斷愈密集的交通網絡，理應能改善交通，但實際運作卻不是如此。

悖論發生 違反直覺



簡單來說，悖論中指出：當所有駕駛人，都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路徑時，在某些情況下，交通網絡中可移動路段增加，卻反而使整體的移動效率不如以往。

舉例來說，想像在一套都市道路系統內，有一條普通道路，供民眾在居住城市與工作城市間移動，因為是普通道路，所以車速較慢時間較長，於是新建一條快速道路提速。當快速道路剛建好時，會有少部分的人嘗試行駛，此時通行還算順暢。漸漸地，快速道路比較省時的消息流通後，大部分的人都會想要擠上快速道路，這反而造成整體車流全塞在快速道路之上，整體抵達時間變長。如果能夠約定不要所有人都擠上快速道路，整體的效率則有機會提升，但做這種約定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無法控制個別駕駛的行為，每位駕駛也難以得知集體的狀況。然而假使在修建快速道路的過程中，在道路一半處遇到反拆遷戶，使得快速道路無法從頭開到尾，必須強制改道。這時有兩個選擇，一部分的人走快速道路到了反拆遷戶處，轉往普通道路行駛，另一部分的人從普通道路行駛到反拆遷戶附近，轉往快速道路行駛。雖然不如整段都走快速道路省時，但會發現到整體車流反而快了許多。

化繁為簡 紓解交通



在現實生活中，布雷斯悖論的現象曾在多個城市上演。韓國首爾曾經為了改善交通，沿著清溪川蓋了一條高速道路，建成初期確實改善了當地的交通，但隨著人口愈來愈多，交通也愈來愈擁塞，環境汙染問題也急遽上升。後來首爾市將公路移除，重新復原溪流並建造公園，突然發現交通問題也隨之改善。

德國斯圖加特市也曾經為了改善日益嚴重的交通問題，修建了一條新道路，但意想不到的是交通沒有改善，道路反而更加擁堵，無奈之下恢復原狀，狀況才得以緩解。無獨有偶，在1990年的世界地球日當天，紐約市決定關閉42號大道，消息一出惹得大眾接連反彈，這無疑是讓嚴重的交通問題雪上加霜，紛紛稱當天將會發生史無前例的交通災難，令人驚訝的是，活動當天交通阻塞的問題並沒有如期發生，現場媒體也是驚愕不已。

了解布雷斯悖論的存在，並不意味著我們要停止修建道路，而是提醒我們交通系統的設計，必須兼顧整體效果，而非只著眼於看起來更快的局部改善。為了防止悖論發生，甚至需要關閉一些多餘的道路。此外，推動交通疏導模式也很重要。例如，引入高乘載車道或是智慧交通號誌等。理解這一點，或許是成功打造智慧城市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