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lala

前幾年，在日本山區初見皇帝牡丹，這次紅葉季舊地重遊，不但發現數量更多的皇帝牡丹，而且正是滿開的時候，真是意外的驚喜。走著走著，在某個角落，我看到長在岩壁縫隙的仙人掌，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也能活得結實纍纍，讓我很好奇。從這個角度拍過去，後方的皇帝牡丹恰好同時入鏡。再查了一下，仙人掌原產於美洲乾旱地區，是生命力非常強韌的植物。

我想起在小學階段種過不少植物的往事，記得有雞冠花、煮飯花、玉蘭花、菊花、玫瑰花、桂花、夜來香等等，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大人說我平時四體不勤，老是在看故事書，照顧植物卻很勤快，每天早晚不忘澆水，隔一段時間還會施肥。

印象中那時我收過一小盆仙人掌，外型不美，還有刺，看起來很奇怪，我同樣早晚勤於澆水照料，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仙人掌逐漸褪色，並且慢慢腐爛，後來我把仙人掌丟了，也一併把它從記憶中抹除掉了。

但此刻，看到山裡面的仙人掌，天生天養居然能活得這麼好，我忽然領悟到，當年我以自認為「好」的方式對待仙人掌，沒想到反而因過度澆水，把仙人掌淹死了；我自認為的好，對它卻是很不好。這不正如日常生活中，我們習慣用自己的主觀意識對待別人嗎？就像我曾經帶從南部來訪的親戚去陽明山吃飯，強力推薦他們喝地瓜湯，可是感覺他們面有難色，事後才知道，原來他們那一代的人，小時候在南部鄉下，很難得吃到白米飯，反而是地瓜已經吃到怕了。

外來種的仙人掌在石縫中活得生氣勃勃，並不像人們說的辛苦堅忍，反而看起來自在燦爛。總之，萬物都有適合自己生長的地方，不管他鄉或故鄉。一枝草一點露，天地間總有適合自己的所在，只要找出合乎自己本性的環境，自然可以愉快地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