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剛剛

母親屬蛇，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她偏愛無毛動物。受她的影響，我小時候養的寵物也都是蛇的爬行動物親戚，如烏龜、蜥蜴等。我一直覺得烏龜的腦袋和蛇的有些像。後來我長大了，不再與父母同住，決定養有毛的寵物，於是選擇了玄鳳鸚鵡，殊不知鳥兒是恐龍的後代，恐龍也是爬行動物的一員——真可謂冥冥之中，藕斷絲連。

由於蛇年是母親的本命年，每次蛇年春節我都記得格外清楚，上一個蛇年春節恰逢父親所在的公司在哥斯達黎加舉辦年會，我和父母分別從亞特蘭大和北京飛往哥斯達黎加匯合。我的關注點比較奇特，早聽說哥斯達黎加有鬣蜥，牠們像美國的松鼠一樣遍地都是，我想親眼見證一下。

我上中學的時候養過一隻鬣蜥寶寶，綠油油的，小巧玲瓏，我叫牠「青青」。在哥斯達黎加的度假村裡，我轉悠了大半天，腿都快走斷了，才找到一隻體型放大了好幾十倍的「青青」。我回到所住的院子，和斜躺在房間門外吊床上看書的父親抱怨：「這裡的鬣蜥也沒有像別人說的那麼多啊。」父親放下書，左右環顧了一圈，然後淡定地一指：「喏，這不是。」我定睛一看，媽呀，十步開外一根粗大的排水管裡正蹲踞著一頭「巨獸」默默地注視著我們！不過牠是黑褐色的，我還以為鬣蜥都是綠色的呢。後來我發現周圍埋伏著不少黑褐色的鬣蜥，牠們的數量比綠色的多得多，靠保護色混合在泥土和石塊中間，很容易被人忽略。

鬣蜥仗著體型龐大，趾高氣昂，沒事就過過馬路，牠們過馬路的時候，所有的車都要停下來給牠們讓路。好在牠們的速度不算太慢，如果遇上烏龜過馬路就麻煩了，有的烏龜會在半路停下來，進入冥想狀態，這時候要靠好心的司機把牠們抱到草叢裡。

大年三十那天，我和父母吃完午飯返回房間的途中就碰見一隻在路中央神遊天外的大烏龜。有個司機著急趕路，沒仔細看，抱起牠就朝馬路左邊的樹林跑。這時，另一輛車上的司機下車攔住他，告訴他這隻烏龜是從左邊的樹林裡爬出來的，你得把牠放到右邊的樹林裡才對。我和父母看著他倆拉鋸，再看看四臂環抱中伸長脖子看戲的、不知所措的大烏龜，笑得直不起腰。

不巧的是，我沒有在哥斯達黎加遇到蛇。不知道那裡的蛇是什麼樣子的，不過美國社區裡常見的是花園蛇，牠們灰撲撲的，身上布滿隱約可見的條紋或斑點，雖然相貌平平無奇，但性情溫順、無毒，喜歡吃蝸牛、蛞蝓、老鼠，是菜地的除害幫手。很多人視花園蛇為吉祥物。

2013年的蛇年春節令我記憶猶新，回到美國後，我有幸接受了《今日美國》春節特輯的採訪。當記者問我，春節給我的最大感受是什麼，我回答：「其實春節無關乎在哪裡度過，它是與家人一起分享喜悅和幸福的象徵——對我來說，這才是春節最重要的意義。」

以下是我接受《今日美國》採訪的文章，最後一段是本文提到的內容：

This year, her parents are flying in from Beijing, and they'll all meet for a vacation in Costa Rica. What you eat or where you are isn't important, Guidice says. "The Lunar New Year is a symbol of being together with family to share joy and happiness. That meaning is much more important."

（https://www.usatoday.com/story/news/nation/2013/02/07/chinese-new-year-snake-sunday/1900015/）

玉走金飛，2025年的蛇年又到了眼前。當祝福伴隨著動聽的樂聲響起，期待的心情是否已經準備好了迎接許多未知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