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我們都是來到這地球上的路客，走訪好些路程，欣賞各款景色，走訪與欣賞之際，觀察、學習，逐漸成熟，還不要忘記去愛和被愛，然後，我們就回家了。

以往每逢耶誕節，奧黛立都會來我們家小住幾天，因為他的女主人莫阿姨都要去美國探望女兒，奧黛立便來跟我們仨貓一起度過耶誕節，再一起跨到下一個年度。

是的，奧黛立是一隻貓，還是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黑貓，但莫阿姨撿到他時覺得他一身黑，就像穿著一身黑洋裝的奧黛麗赫本那般優雅，就給他取名「奧黛麗」，後來獸醫說他是公貓，莫阿姨便將麗改成立，念起來，都是奧黛麗，立與麗，於誰都沒有多大的分別。大概只有奧黛「立」本尊有受到貓要如其名影響。

他至少在我們家度過五、六個耶誕節吧。每日，他都是第一個起床，杵立在沙發上，像一尊優雅「立」著的雕像，一動也不動，直到貓奴備妥早餐，溫文儒雅的他，步下沙發，雍容雅步。

我一直試圖回憶這幾年耶誕、元旦的細節，想了又想，獨獨他明明可躺可坐，卻總是「立」著不動的記憶就是帶著這樣那樣的固執，存在我的記憶資料庫中，儘管他還有很多與我們之間的友好互動。

會想回憶之前生活的細節，是因為生活細節裡被忽略的細節，經常隱藏彼此之間解釋不清的因果關係。只可惜，我沒有一顆像福爾摩斯能觀察入微、判斷縝密的清楚腦袋。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奧黛立，即將離開我們這個國度，跨入另一個不可預知的世界。

挺懊惱自己的善忘，但妹妹跟葉小弟不約而同提到與奧黛立相處的歡樂，我在恍惚之間才明瞭，那每一個耶誕的當下，在每一個跨年的團聚，我們都是如斯喜樂，並珍惜每一回同住同吃的時光，真心的愛與被愛，那不是就夠了嗎？

奧黛立，願你在新家有一張可躺可坐不用一直立著的好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