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雲和

位於梵蒂岡城內的「梵蒂岡博物館」（Musei Vaticani），原本是天主教教皇宮廷，十六世紀時，因整修聖彼得教堂而一併規畫成博物館，於十八世紀整建完成。Musei是Moseo的複數，表示是由多個小博物館組成，以走廊或階梯相連。其中數十萬件從古埃及到文藝復興，包括米開朗基羅與拉斐爾的溼壁畫，甚至是二十世紀的藏品，涵蓋了雕塑、畫作、出土文物以及文獻史料，典藏在十三個陳列館、五條藝術長廊中，名列世界最偉大的博物館之一。

二○二四年春天，我跟團來到梵蒂岡博物館參觀，將租用耳機調到中文頻道，依著參觀地圖的路線指引，跟在人潮後面緩緩前進。一步步經過埃及館、古希臘羅馬館、加拉蒙地館、皮奧克里蒙提諾館、燈台畫廊、掛毯廊、地圖廊，眼看時間愈來愈緊迫，重要的兩個館卻被排在最後面，只好在人潮中找尋縫隙奮力往前鑽。

終於來到了拉斐爾畫室，站在〈雅典學院〉前。這是拉斐爾二十六歲的傑作，把古典建築大廳營造出三度空間層次，以柏拉圖（左邊橘衣者）和亞里斯多德（右邊藍衣者）為中心，師徒倆手指向不同方位；讓古希臘至文藝復興時期的哲學家、科學家、藝術家等，跨越時空相聚在一起，表達出畫家對文藝復興百家爭鳴的理想境界。

在小小的西斯汀禮拜堂裡，擠滿了想要觀賞米開朗基羅曠世巨作的人群，「請往前走，不要逗留！」不時傳來工作人員的催促。〈創世紀〉是一組連續九幅的大型壁畫，其中又以〈創造亞當〉最為經典，上帝透過指頭將生命之火傳遞給亞當，寓意人類是依照上帝的旨意創造的。我被推擠到靠牆的板凳上，得以靜靜仰頭欣賞大師的傑作，快速拍下精采的畫面。

走出西斯汀禮拜堂，腦海中盤旋著〈雅典學院〉裡相異相容的學術自由氣氛，〈創世紀〉的畫面更讓我領悟到，在神的國度裡人是如此渺小，人類啊，奢談什麼人定勝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