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妍芳
求學過程中會遇到很多位老師,也許不是每一位都令人印象深刻,但有的老師,其容如陽,溫暖人身;其言如水,滋潤人心;其行如燈,為學生照亮一片光明。大一時的日語精讀課王老師,便是這樣一位令我感懷終生的好老師。
我的大學主修科目非自願選擇的,開學伊始,面對極不擅長的外語,我焦灼、壓抑到厭學。一次,課堂上,王老師讓我將一句話中譯日。我向來是若沒能立刻講出答案便會索性放棄回答的人,於是當腦中充斥各個凌亂詞彙,卻拼不出那句完整話語而呆立兩秒鐘後,便淡淡地說:「我不會。」
王老師溫柔而平靜地說:「你會。慢慢來,你可以的。」接收到老師的鼓勵,我在頭腦混沌片刻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那些詞彙一個個從記憶邊緣搜索排列,極不熟練地一點一點往外擠,感覺花費了半個世紀那麼久,終於把那只有十幾個音的語句拼湊完了。我無地自容,王老師卻立即給予表揚,並鼓勵我可以嘗試著慢慢喜歡日語。分班離別時的贈言,王老師也是用日語溫柔地問我現在喜歡上日語了嗎?說我可以的,讓我繼續加油。
儘管,直至畢業並做了三年日語老師,我依然沒有喜歡上日語,甚至如今已放棄,轉而發展自己原本的興趣愛好,但王老師那句話,以及其當時溫柔的表情,卻是支撐我大學四年,努力進取不曾放棄的重要動力。甚至,當教學過程中遇到學生因學不會而沮喪時,當教導兒女新的自理能力遭遇排斥時,當自己面對明知必要卻不敢嘗試的技能時,我總是像當初王老師那般溫柔而沉靜地講:「你會。慢慢來,你可以的。」
今年的教師節,距離那時,恰巧廿載。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銘記王老師溫柔鼓勵的師恩;今後,亦將繼續以其言行為燈,為那未知的前路照耀一束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