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近年與西方關係惡化,隨著北京當局不斷推出以國安為主導的戰略作為,中國與境外的交流,從經貿投資到學術研究,都出現改革開放以來惡劣的狀況,長期恐將影響中國與世界的關係。
據彭博資訊報導,今年第二季外國投資者從中國大陸撤出資金的規模創下紀錄新高,儘管中國政府加大力道想吸引和留住外資,外商投資還是下滑。若這種情況持續到今年年底,將是自一九九○年有可比較數據以來,中國首次出現年度資金淨流出。
外資只出不進,除因大陸經濟成長放緩、內需衰退,也和企業經營成本上升及地緣政治緊張升高有關。更重要的是大陸自從二○一五年公告《國家安全戰略綱要》後,這幾年陸續制定了《國家安全法》、《網絡安全法》、《密碼法》、《數據安全法》、《反間諜法》等法律,讓外企動輒得咎。
近期英國《經濟學人》指出:中國經濟正面臨嚴重的信心危機,外國觀察家不斷下調對中國經濟增長的預測;而真正的問題在於:中國經濟愈脆弱,資訊就愈封控地更嚴密,除了青年失業率已經被「改進和優化」,從八月十九日開始,證券交易所也停止發布每天外國投資流入的金額。
當重要的經濟資料一個個被關進了黑盒子,外企及私營部門難以做出精準決策,各級政府官員也面臨同樣的困境;經濟放緩與資訊黑洞兩相疊加,使中國經濟陷入無止盡的惡性循環。
如今這股資訊斷流潮也蔓延到學術交流領域,據美國《華爾街日報》報導,由於限制愈來愈多,西方學者在研究中國時,面臨愈來愈多的障礙。一些外國研究人員表示,考慮到他們個人,及任何與他們交談的中國人事後面臨的安全風險,他們根本不敢去中國。
與此同時,一些中國研究人員也停止與外國同行分享數據,以免違反《數據安全法》。北京某所頂尖大學教授直言,《數據安全法》措辭廣泛、模糊,讓學者備感焦慮不安。
報導指出,有一些障礙來自本國的反中情緒,但許多障礙是由中國政府設置的。這些障礙,導致一些中國問題學者改變了自己的研究領域,或者重拾毛澤東時代的研究方法,例如對黨內文件、官方媒體報導和其他材料的文本分析。有學者形容,「這是一種絕望之舉」,只能盡力而為。
去年七月中國新修訂的《反間諜法》正式施行,不但「間諜行為」認定範圍擴大,且效力溯及既往,如發表過中共認為的「敏感言論」,一旦入境即可能被查問。今年七月中國《國安執行法》新規上路,更以反間諜之名,擴大查驗電子設備。
中共二十大後,國安系統業管範圍擴大十分明顯,幾成「小國務院」,舉凡美中問題、涉台交流、網路安全、股市波動、社會穩定等都強力介入。這顯示當局高度依賴國安系統,包含訊息管道,但也造成商務部希望外資投資,外資卻因國安考量不敢進大陸等矛盾現象,更使經濟問題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