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向對方表示,說你可以明白對方的感受之際,他或她除了會縮減自我防禦,對於你提出的意見,對方的心態也會更為開放。(示意圖)
圖/Pexels
文/哈維亞.阿瑪多(臨床心理學家)
我哥哥初次發病幾年後,和我談起他那時候服用的藥,也就是「好度」(Haldol)。他痛恨「好度」(即「氟哌啶醇」)。聽到他的怨言,我才第一次稍微明白他因為服用這些藥,而感受到的那種沮喪之情。我記得當時我順著我哥哥的說法,對他說了類似這樣的話:「我看得出你不喜歡這些藥,原因在於它們會讓你感覺變得緊繃,又昏沉無力。」由於我們談論藥物時,這是我們首度沒有為此爭論,而是能平靜地與對方談話,同時能傾聽對方所言,所以我們這段交談,始終都令我刻骨銘心。
我們談到這個話題時,通常都會是災難一場。我會堅持我的立場,還會自以為是地對我哥哥表示,何以他應該服用醫師開給他的藥,並武斷地談論他不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實,是多麼不成熟的表現。儘管兄弟間往往都是這樣,但是在精神科住院病房擔任治療助理一年之後,我才開始明白真正傾聽對方所言,是多麼重要的事。
當我傾聽對方說話,我會情不自禁與對方產生共鳴。我愛亨利,而當你所愛的人身陷痛苦之中,對於對方所承受的苦楚,你很難不會感同身受。學習傾聽,會讓你產生同理心,而我的同理心,最後終於讓我哥哥對於我如何看待他的病,以及我如何看待他確定自己不需要的那些藥,都真的有了興趣。
「LEAP」(即傾聽、同理、贊同、夥伴)的同理心工具,不是我們平日司空見慣的那種同理心。它會讓你的目光集中在我們多數人都無法認可,更別談會與對方產生同感的那些情感上。所以這種同理心,是「策略性同理心」。
話雖如此,和精神障礙者談話時要表達同理心,可能會是件棘手的事,因為許多人都認為自己不應該和某些感受產生共鳴,例如遭人強迫服藥時所感受到的那種怒氣、對於治療的恐懼,以及(病覺缺失症患者)確信自己沒有生病,覺得自己遭到迫害的那種感覺,或者是和妄想有關的情感等等。雖然許多人都會由於自己不該和這些感受有所共鳴,而感到憂慮,但既然這些感受,事實上都會迫使精神障礙者遠離親人和治療師,所以在我們必須產生共鳴的首要情感中,這些感覺也包括在內。
(摘自《他不知道他病了》,心靈工坊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