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章姐姐的男朋友前往德國做交換學生一年,才離開一個月,成為織女的章姐姐傷春悲秋,她說,李清照寫的「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現在能感同身受了,相思的愁緒真是難耐難熬。
她形容自己整個人就像被大卸八塊,分解成一塊塊的情緒碎片,而且每個碎片的能量都十分低迷。所謂思念,就是看到美景、吃到美食、聽見有趣的,都想立即跟有時差的對方分享,才剛剛舒展的眉頭,旋即內心又翻騰不已……
最近同樣也低迷的葉小弟,無精打采。他說,章姐姐心痛,他牙痛;章姐姐的思念跟他的牙痛是一樣的,反覆發炎,無法根治。其實常為口炎所苦的葉小弟,時不時又得經受喉頭發炎,舌、唇的潰瘍,牙齦更是經年的紅腫。他形容三天兩頭的牙痛,痛的是眉頭、心頭都揪成一團,無計可除,無方可施。
彷彿,在思念、在牙痛的狀態出現時,章姐姐也好,葉小弟也罷,他們都走在自己靈魂的鋼索上。
弱不勝衣的章姐姐是「終日兩相思,為君憔悴盡」,而葉小弟則是「一寸牙痛一寸灰」,痛到「東風無力百花殘」。
沒承想,幾日後,貓奴竟也牙齦腫脹,半邊臉像塞了個包子進去似的,整個口腔擁擠不堪,撐得嘴巴都張不開,說不出話的他,在紙上寫下,不僅眉頭心頭兩頭煎熬,整個腦門都脹得無法思考,夜不成眠。
是不是見到比自己更慘的局面,反而能鼓舞自己,握住且珍惜自己的幸福?葉小弟便是如此,看著只能吃流質的貓奴,他挺慶幸自己每日都能吃上兩三個罐頭,還是能一躍直上書櫃,睥睨全家;至於章姐姐,收到男友寄自德國的幾份禮物,笑得更是花枝亂顫,眉頭、心頭全都開懷不已。
唯獨貓奴還在有口難言,還繼續在自己靈魂的鋼索上,小心翼翼,兢兢業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