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郎英

有天兒子嚴肅且支支吾吾地說：「老媽，有件事……她不喜歡聽到『高齡』兩個字，可能要注意一下……」

剛開始聽到，感覺有點錯愕，兒子媳婦已過三十，遲遲未聞孕訊。當年，在這年紀我已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擔心年輕一輩因考慮過多，會錯過懷孕黃金期，所以不時提醒「高齡產婦」會發生的風險。一片好心卻被誤解，自然覺得有些委屈。

但是後來想想，媳婦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周遭朋友圈不婚不生的多了，夫妻倆也很認真慎重在規畫，而醫學上，超過三十五歲才被歸為高齡產婦，我這抱孫心切的婆婆，真是「厚操煩」，原本善意叮嚀，反倒弄巧成拙。

想當初，嫁過去才半年多，眾人就超關心我的肚皮，還有意無意說：「我們家第一胎都生男的……」婆婆早逝，原以為不會有惱人的婆媳問題，沒想到住在一起的姑嫂，各個都是精明婆婆，那壓力有夠大，大到我連睡覺都會夢魘。

那時，我曾立誓「包容、尊重未來媳婦」言猶在耳，如今我卻重蹈覆轍，真是不該。所以現在常以「兒孫自有兒孫福」自省，若孩子們需要幫忙時，就出手支援，不然就放手。學習放心，不要離心，情感增溫，氣氛融洽，我也樂得輕鬆。

「婆媳關係也是人際關係，只要是人際關係，都是需要經營的。」所以，在往後日子裡，若有什麼事情我都會先跟兒子說，他在傳達訊息給媳婦時，會自動轉碼再翻譯修飾，不但「意思」到了，「情感」也到了。這個夾在中間的男人，左右逢源且遊刃有餘，是母親大人和老婆大人之間的潤滑劑與神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