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賽夏客

這個古老社區，由喧嘩歸於平靜；住民也從年輕趨於耄耋，老社區與老人構成了一副靜謐悲涼的死寂。尤其新冠病毒肆虐期間，門戶關閉，室內燈光黯淡，擦身而過的鄰人也僅能看到半張臉，此社區有如岩層，隨著時光流轉，形成不同的質地紋理，交疊出迥異風貌。

回顧那年，社區老嫗面對歡樂年節反是一種惆悵，想要採購敬拜天公和祖先的牲禮，都因病毒的神出鬼沒而裹足不前。而懂得上網採購商品的我，突然佛心來著，多採購一些祭拜糕餅分送給無助的鄰人，在晦暗中點燃愛的火花。

次日，年貨準時送達，並沒受年節物流耽擱。真像《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名言：「當你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完成。」

我挨家挨戶敲門，羞赧地送上我小小的心意，這些似曾相似的鄰居，表情很有趣，有的一副漠然緊張，以為我要強推銷商品；有的一臉驚訝不解，半天說不出話來；平時往來熱絡的人，則是一臉燦笑迎接……。最後都在謝聲中收下餽贈，那種不被拒絕的喜悅，盈滿胸臆，想到每戶祭桌上的祭品也有我的一分誠意。

沒想到平時靜悄悄的門鈴，竟然接二連三的響個不停，有人送青菜來，有人送水果，有人送茶葉，……都是在地農產品。數量多到冰箱的肚子容不了，堆積在屋內角落，哪能消化得了？又拜託左鄰右舍前來挑選回去。純樸的鄉下人，持有「吃了一口，還人一斗。」的厚道心意，回饋到我身上的是物超所值。

有此一說：「生命是一種回聲。」思忖，當你把最好的給予別人，也會從別人那裡獲得最好的；同理，當你想到別人時，別人一樣會想到你，就像兒時玩的傳聲筒，靠著中間的一條絲線，讓彼此的聲音在一來一往中回響著；社區的死寂並非老化與無情，而是缺少關懷與互動，自己沒主動出聲，怎麼可能收到對方回聲呢？

從此，我的熱線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