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出谷司馬

我們在前面幾次的專欄中提到，湘西苗族是一個與龍有著密切關連的族群，而這個關連性，後來也被吸納在該族的天王神話裡。

天王的全名是「白帝天王」，而事實上白帝天王共有三位，是三位兄弟的合稱，所以也有地方把供奉三兄弟的宮廟稱為「三王廟」。在今日湖南湘西的吉首、鳳凰與花垣等地，都有著類似的信仰並供奉這三位神祇，而位在吉首市轄下的鴉溪天王廟，則被視為是白帝天王信仰的總廟。

根據乾隆十六年（一七五一）的《瀘溪縣志》記載，「神肇自鴉溪，俗稱白帝天王，極其崇信，凡祈禱輒應，威靈顯赫，立致禍福。」記載湘西苗族歷史非常詳細的《苗防備覽》中也提到「鴉溪城東北十餘里」有「白帝天王廟」，不但「香火鼎盛」，而且苗民對天王廟充滿了敬畏之心，經過時都得非常謹慎小心。

湘西苗族本地的知識分子石啟貴也說過：「苗中天王廟甚多，在乾州（就是今天的吉首）鴉溪者最大，苗人視為聖地。」由此可見，天王信仰對於湘西苗族的影響力。但是，為什麼鴉溪會成為天王信仰的發源地呢？這就與白帝天王的來歷及龍神的傳說有關了。

相傳，在鴉溪這個地方有位姓楊的女孩叫做穆英，有一天她在鴉溪洗衣服時，突然間天色大變並從水潭中出現了龍神。穆英見過龍神後便懷孕了，之後還生下了三個兒子，就是前面提到的「三王」。所以，三王的母親姓楊，父親則是龍神，今天鴉溪的天王廟裡還供奉著龍公聖母的塑像，就是為了紀念這段事蹟。這個故事，也被刻在天王廟前的〈白帝天王暨還原記〉碑上。

話說，這三個兒子既然為龍神後嗣，自然是天賦異稟、威力無窮。後來，地方發生動亂，朝廷想藉助三兄弟的神力，因此任命他們率軍平亂。這場戰役號稱「三十六人殺九千」，靠著三兄弟率領精兵，很快就剿滅了亂事。

不過，由於引起其他朝臣的嫉妒，三兄弟後來竟被人以毒酒殺死了。三兄弟陰魂不散，化成了三隻白老虎，張牙舞爪地坐在皇帝的大殿上，害怕的皇帝承諾敕封三兄弟為白帝天王並立廟祭祀，三隻白老虎才離去。這就是天王神話最典型的內容。

然而令人感到疑惑的是，三兄弟為朝廷平亂，以鴉溪這個地域來看自然平的是「苗亂」；後來的苗族，為什麼會把這個「鎮壓我族」的敵人當神來崇拜，甚至十分敬畏？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留待下一次再好好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