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樂寂

小黃躺在籠子裡，不哼不叫；喊牠，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瞅你，搖動幾下尾巴權充打招呼，一如往常的平靜。如果不是看到前肢裹著略有血跡的紗布，也不會知道小弟剛花費八千元，從鬼門關前撈牠回來。

小弟轉述獸醫的話：「算牠命大，再晚來十分鐘，血都要流乾了，肯定沒救。」整個肉墊幾乎翻成兩片，要縫上一二十針的傷口不知去哪弄的？

小黃不是小弟養的，連名字都是依毛色方便喊。只是跟小弟家的毛寶是好朋友，同去甘蔗園探險、追逐的好搭檔。毛寶比小黃好命，有人照料；小黃比毛寶自由，保留更多野性。不過，小弟家的走廊也不拒絕小黃三不五時借住就是。

小黃不僅野性，而且好像也不怎麼聰明。前肢的傷口剛痊癒半個月，又看牠瘸著後腳沿路滴著鮮血，深可見骨的傷口，觸目驚心。小弟有經驗了，二話不說又載往獸醫院。獸醫一看到牠，就說傻狗又來了。來來回回又是近萬元。

兩次重大的外傷，都勞小弟照料牠飲食及其他。

小黃野性大，癒合力也強，不多久就恢復跑跳，依舊甘蔗園、走廊、小弟的農園三處遊走，但也不特別親近小弟。一日，跟著小貨車出門，路過一處村莊，遂自行擇換行走的江湖，從此不再相見。

五姊說：「大概用這樣的方式還了哪世的積欠吧！」這樣想，好像放心不少。有些積欠若能以這樣的方式償還，也算撿到便宜。

想到大師說的「無債一身輕」：生下不健全的孩子，要把他當小菩薩來照顧，把苦難的歲月當成是修行。而且，更應該要感謝他是來化解恩怨的。

因緣果報如此解、如此想，心中的石頭自會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