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四：淚海中的曙光

阿賢關心這女孩，時常來看她，並找我一起協助她找到回家之路。那女孩管自己叫紅蓮，說是大海的女兒。父王在十二個月圓前不在世，一個夜晚由於思念父王，而迷路了。是一夜的正中，就像忽然掉到一個世界裡去了，一些兒也想不起來了。

「我也是經常像走到另一個夢的世界一樣。」阿賢微笑著，頗有所感地說。

我想這女孩可能來自富裕的家庭，不必打理生活的一切事物，例如：洗衣服、吃飯等，過著像公主般的優渥生活，才會把父親稱做「父王」。從此也戲謔似地喚她「紅蓮公主」。

離開家的紅蓮，阿賢和我就是她最親近的朋友和親人。

紅蓮是個愛作夢的少女，時常突發奇想，告訴我們海底水晶琉璃寶殿有多美！在海底的商場閒逛，買上幾件魚鱗般發光的衣服；在海底的森林中漫遊，數著身邊經過的族人，看他們時聚時散，快樂的追逐。還有海底最奇異的珊瑚花，一層一層有秩的排列著，太陽的光芒射化為五顏六色、亮堂堂的看上去美麗無比。

我說：地球臭氧層破壞，大氣污染，固體廢物，地面沉降，水土流失，如果有美的像貝殼或海螺的家，鯨魚書桌和海龜椅子，我也移民到海底。

阿賢想起了美人魚的故事，就告訴了紅蓮。她似乎沒聽過這個我們耳熟能詳的故事，還露出驚訝的神情問：後來呢？只得巨細彌遺的從頭訴說，愛蜜莉公主為了庫倫王子，捨棄了自己的聲音、親人、自尊，屈就在王子身邊當伴護，從此失去了人魚公主的尊貴身分，甚至為他犧牲生命，化為一片泡沫。

紅蓮說：「我覺得蓮華國的赤魚王，為了族人捨身更了不起！」她說著不由得哭了起來。紅蓮的話，讓我聯想到小妹說的佛經故事。

我從紅蓮口中，進入了佛經蓮華王的國界。她說得比小妹轉述得還精彩，好像親身經歷一般。我眼前出現了神奇的海景，我看到了蓮華王成為大赤魚，看到波羅奈國患病的民眾，爭先恐後割下赤魚的肉進行治療，看到大赤魚身上的肉，邊割邊長，割不能盡。

忘記了是哪一個秋天的夜裡，在夜半忽然醒了的時候，半意識的狀態之中，我感到自己泰半的人生就像縮回夢的殼內，烏龜抑或蝸牛般在殼內釀我的人生。就在此時此刻，我感到一種神奇的變化在我身上發生，一種無法形容的悸動在心中漫延開來，只覺得心靈從涉冥黑暗洪流中漸漸的清澈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