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少雯

章子瑜明經述云：「清兵未屠嘉定之先，牛登城而鳴。洪楊未陷嘉定之先，牛登城而行。」大凡禍患之來，物必有先知者。

──項乃登《觳觫紀聞》



之前賞析過〈熊有先見〉、〈馬促出走〉等動物對人示警的護生畫。許多動物有靈通，牠們與天地同在，生活也簡單不複雜，煩惱比人類少，因此接收宇宙的信息比人類靈敏，能未卜先知，為主人預警；甚至野生動物也會進入人口密集的城鎮，告知災禍即將來臨，該及早防範。

動物能預知水災、地震等大自然的變化，時有所聞，但能預知火災及主人將被人殺害，就非比尋常了。此幅〈牛能示警〉的護生漫畫，就是講述牛向人類發出戰爭和人禍的警告。這種感應，應屬靈通，而非感應天空、海中或地層深處的悸動。

這則奇聞，紀錄在《觳觫紀聞》一書中，此篇章的內容則是引述自《章子瑜明經》。經中云：「清兵未屠嘉定之先，牛登城而鳴。洪楊未陷嘉定之先，牛登城而行。」這牛，應非野牛，而是人類豢養的耕牛。

牛，是跟人類很親近的動物，為人們拉犁耕田、拉車運貨，力氣大，性情溫馴又任勞任怨，是第一等的好夥伴。當你直視牛的眼睛，那深邃的、水汪汪的大眼，總像在對人述說著什麼，如此清澈、溫婉而有深意；那眼神彷彿能洞悉世事，卻又隨緣自在，很認命地做牛該做的事。

你或許聽說過「一世官九世牛」這句話，意思是，位居高位的官爺若不清高自持，反而貪贓枉法、積斂財物的話，這一世為官，之後得要九世為牛才能償此惡業。說不定有些牛的前世就是貪官，轉世落入畜生道，但已經後悔莫及，所以牛的眼神總有一種認命的滄桑。

但也不是所有牛都是貪官轉世而來的，也有本來就生而為牛的。就像此篇護生畫所提到的牛，多有靈性啊！能預知大禍將臨，其預知能力，是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所不及的。可見這牛實在不簡單，或許早已修煉成仙了。

對牛這種和人類友好的生物，我們應該多愛惜、多尊重。此外，牛、牛車、牛王在佛經中皆有著崇高的地位，用來比喻修道境界，實在不可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