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芳枝

在報上看到屏北社區大學，老師教授鋼琴的課程，學員們看著樂譜，手指在紙鍵盤上來回彈奏，練習指法。有位奶奶打趣說：「彈琴是手指運動啦。」回憶當年「紙鍵盤學鋼琴」的青澀歲月，倏忽已是數十年前的往事。

成長在窮得連玩具都買不起的清貧年代，鋼琴見都沒見過，甭提學琴了。師專是通才教育，每個學生都要會彈琴，音樂老師是頂頂有名的聲樂家金慶雲老師，教學嚴格，尤其重視彈琴的技巧和指法。

教學資源不足，每班教室僅有一臺風琴，每人每周只能安排兩次的「練琴」時間，每次半小時。為了加強視譜能力和指法，學生都有一張「紙鍵盤」，跟鋼琴鍵盤一樣，利用晚自習時間，手指在鍵盤上練習來回彈奏，加強手指靈活度，此時真的是無聲勝有聲。

班上少數同學小時候學過琴，看她們在琴鍵上盤旋飛舞，從指間輕輕流瀉優美的旋律，如行雲流水，讓我好生羨慕。我很笨但好勝，手指不靈活就多練習，每天認真操練十個小小兵，勤能補拙嘛。「紙鍵盤」隨身攜帶，有空就鋪在桌上練，紙鍵盤因為反覆摺疊都斷裂了，依樣畫葫蘆再製作一張。

學期末的考試︱︱視譜彈奏，如臨大敵，樂譜熟練記在腦袋裡，臨場卻緊張得手指顫抖，心臟像擂鼓似的砰砰跳，無法發揮應有的實力，只能僥倖低空飛過。每學期都要硬著頭皮闖關，對我來說是最艱難的一課，徒嘆藝術除了努力也要有天份吧。

社區的學員不分老少，興致勃勃學習繪畫、彈琴、舞蹈、運動，重在享受學習的過程，還有自我的滿足感。退休後時間多了，同事送我一本琴譜，「按規定的曲子認真練習喔。」接過琴譜心裡回想：我多久沒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