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每真

「摘龍眼到今年，明年我不會再幫忙了。」戴著斗笠，穿著汗水浸溼的衣服、雨鞋的先生疲憊地說著。我和三個孩子歡呼了起來，開心這辛苦的農務終於可以結束。

這是去年全家回公公家幫忙摘龍眼，先生疲憊不堪時的心聲。言猶在耳，今年先生卻再次號召全家回公公家幫忙摘龍眼，孩子們驚愕不已。我笑說：「去年是誰信誓旦旦的說不幫忙農務了，今年怎麼又撩落去？」先生靦腆地笑而不答。

我問先生，龍眼種多久可以開花結果？他說：「三年」。哇！三年就有收穫，且每年都會開花結果，只要修剪及適當的施肥就好，這投資報酬率比稻子高呢！

身為北部的稻香子弟，每年有「兩冬」的收穫，稻子是一年生禾本科植物，所以每年初春播種，夏天收割，初秋播種，冬天收割。期間農夫忙著插秧、娑草、收割，收割後還要晒穀，一系列的農村曲可熱鬧又辛苦呢！比起稻子收割，採收龍眼算輕鬆許多。

我看著八十五歲的公公拿著自己編織的精緻竹籃，是採摘龍眼的好用具。他告訴我：「我編了兩個多小時呢！」我在他面前比讚，說：「這樣的技術了得，已是大師級了。」他笑得合不攏嘴。

今年因極端氣候關係，有些龍眼樹沒長果實，十多棵果樹，只有三到四棵仍結實纍纍，看著公公神采飛揚的神情，我似乎能了解一個老農對這片土地的深情，六十幾年的龍眼樹，幾乎每年都會給農夫回報果實，但年紀漸長的公公，手腳已不那麼俐落。

當然，每年我們全家都會南下，跟著一起幫忙，只是，這幾年的農務活動與市場報酬不成比例，每回忙過後都腰痠背痛的，認真核算勞力真的划不來。但看到公公的背影，我也明白身為教師又兼農夫子弟的先生，工作之餘又疲憊幫忙務農，每每發出誓言後，隔年又吞下自己的誓言，么喝著全家回家幫忙摘龍眼的心情，那是體諒老爸對土地的深情，貼近老爸對龍眼樹的心意，也是幫老爸創造價值及活絡筋骨，我們全家五口用行動來支持。

「就當作一年一度全家龍眼接力運動大會吧！」我告訴自己，至於，那些腰痠背痛的身體，只好貼幾帖膏藥安撫一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