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勤筆
身為作家與翻譯的林蔚昀寫了篇〈在飛彈下作早療〉,將一名母親帶著小孩進行早療的那些事,用鮮活詼諧又有點悲慘的手法寫出來,文中提到「即使中共軍演,還是要做早療。就算戰爭爆發,沒辦法做早療,還是要在可能範圍內,好好照顧孩子。」心有戚戚焉。
不管裴洛西訪台引起軒然大波、股市一瀉千里、全球繼續通膨、疫情起伏塵埃未定、疫苗副作用傳言滿天飛或各種已知未知大事小事如何紛飛,這位需要早療的孩子,就是我們眼下首個要面對的大事情。
林蔚昀寫道她原本就很破碎的時間,因為帶孩子早療變得更破碎了。這點我很能體會,孩子每周三次早療和定期回診,某種程度也讓我被迫提早三天兩頭跑醫院,成為半專職照護者,只是原本預想的情形,是當父母更加年邁無法自理時,沒想到父母老化尚未到來,小孩早療搶先報到。
因為家有特殊生,認識了幾位特殊生家長,其中一位身為兩名特殊生父親,因需長時間帶兩位孩子早療,無法繼續原本工作,只能離職開始跑外送,在早療與早療之間接單。
問起這樣的工作模式足以養家嗎?他表示,疫情嚴峻的時候,外送的工作收入還不錯,每個月約有四至五萬元的收入。但自從疫苗普及率增加,而且大家對疫情的恐懼下降或說與疫情共存後,他的業績一落千丈,只好另謀出路,變成零工爸爸,而且這位爸爸還一夕之間變成啃老族,要向老子借錢養小子。
諸如此類案例很多,有位會計師媽媽,為了規律地帶三名孩子做早療,離職當全職司機輪流送孩子早療。另一位媽媽,本來是上班族,為了陪孩子早療,離職改成在家做烘焙餅乾,再自行上網販售,東奔西跑宅配。
我想說的是,特殊生是一個特殊的族群,隨著醫療的進步、特教的發展、對孩子的重視,似乎人數有逐年攀升的趨勢,但特殊生的父母,是不是也已經成為一個新的特殊族群,成為必須把自己的理想、專業或多年累積的經驗打掉重練,變成整天不在早療就是前往早療路上的陪伴者,這不僅是個人自我實現的破碎,對於社會人才養成無疑也是一種損失,但有什麼辦法?似乎我也只是在此喃喃,提不出什麼有建樹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