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逗好

「妳爸自己打胰島素，妳媽不會？」我老公問。

「我媽不會，都是我小弟幫我媽打。」我邊回答邊運動。

「妳怎麼不先開電視？」女兒問我。我說：「我不會啊。」女兒搖頭，拿起遙控器說：「教妳很多次，就按這裡，看到這個畫面就按這個。沒看電視妳運動一下就會說累。」現在看電視不像以前拿遙控器按上或下就行，我眼睛看著，卻不想記住女兒說的按鈕。

女兒還小時，常到傍晚我還穿著睡衣臉沒洗，我不是忙家務，是沉迷在股市、在電視劇裡。那時家裡有三台電視機，一個疊著一個。最底下一台放《天線寶寶》，讓兩個女兒坐在地板上看；中間的我看連續劇、股市分析；最上面的，是即時股市行情。

後來深陷股海，失去多位數存款，窮得連兒童餐都買不起，第四台在那時跟著斷線。直到這幾年女兒長大，才換數位電視買機上盒每月繳費看影片。我是怕學會開電視後，又追劇、陷入股海，忘了時間迷失自己。

我伸出手舉起腳，請女兒幫我剪指甲。老公說：「妳可以自己剪。」我說：「老花眼戴眼鏡剪指甲很麻煩。」我喜歡被女兒服務，看她拿著指甲剪抓著我手指的專注模樣。

「妳要學會自己換瓦斯。如果我睡著，妳們不就洗冷水澡？」老公移動瓦斯桶時這樣叮嚀我。我說：「才不要，學會了你以後叫我自己搬，自己換瓦斯。」「有些事不會，比較好。」

我跟我媽一樣，有些事不想學不想會，就是要賴定兒女，享受被家人疼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