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衡茂
1
我現在就要掛電話給住在台中的大姊姊許素玉,去找她相見。
已經睽違漫漫六十多年了,她變成怎樣了呢?對我是世紀的一刻。
2
電話終於接通。「喂,請問是許素玉小姐嗎?」
「是,我就是。」聲音有些虛弱、低沉、蒼老、沙啞。
「我是西給將。」我興奮說出我的日本名字。
她說不記得。
我再說:「我是林衡茂。」
她說沒有印象。
我頓時很難過,失望。希望提醒她記憶,我繼續說:「我年少時,您曾拿文學書籍給我看。」我列舉書名。
她說也記不起來了。
3
也難怪,畢竟八十多歲的老婦人了,不是當年十幾歲的少女學生了。紅顏白頭,英雄遲暮,無人可逆,人世間每多無可奈何的事,令人慨嘆,扼腕。
4
過往歸過往,未來歸未來,我現在對她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默默祝福她晚年平靜,愉快,順心。
5
當初美好的印象,永遠藏在心底。相見,不如不見。
(全文完)